他们更高兴,因为领养比较复杂,而办亲生的则要简单多了。
起名字时候,他们苦恼了,该叫什么?
“季子初。”他说。
季贵王萍很满意,省下了想名字的时间。
他也很满意,他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不被怀疑不被那群监视他的人查到。
所以即使重新过着辱骂殴打的生活,他也无所谓。
是的,季贵王萍同样辱骂殴打他,认为他死人脸晦气,他们还是没有怀上自己的孩子,骂他没有一点用。
他想,他果然是天生孤煞的命。
他同样住在杂乱窄小的地方,穿着破破烂烂的宽大衣服,被人辱骂殴打,饥一顿饱一顿,但相较于南洋至少性命无忧,也不再为了饱餐一顿而拼死搏杀。
他也发现了可以捡废品卖钱和捡吃的。
他已经很少饿肚子了。
那天,他正在翻垃圾桶,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穿着长裙笑意暖暖的女孩儿。
就像沙砾中的珍珠,泛着莹润的光。
那一瞬间,有什么晃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从未见过的干净美好。
他的目光定住了。
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
他一路小心跟着,女孩儿蹦蹦跳跳的无比可爱,一点没有发现他。
他看着她走入桐城最新最好的小区。
和他云泥之别的差距。
他转身回去,继续翻着垃圾箱。
在那之后,他有意或无意间,又碰到过她几次,他知道她住在最好的田园小区,他知道她就读在实验小学。
他突然想,上学了。
他告诉了季贵王萍,毫无疑问的换来辱骂和殴打。
越来越狠,越来越重。
他只是冷冷看着,待他们打累了后说:“学费我自己出,每个月不影响给你们的三十五块钱,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不捡废品卖了。”
季贵王萍愣了下,选择了同意。
问他九月是从一年级读,还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读的三年级。
他想到那个看起来比他大的女孩儿,清冷的回:“三年级。”
他继续捡着垃圾,也继续留意着女孩儿。
可是六月底,他发现他找不到她了。
他在她小区门口等着,在她经常路过的地方等着,都没有等到她。
他深深地体会到无力感。
他想他要变强,要有钱,这样以后才能抓住她。
他想着捡废品是不行的,他要买卖废品才挣钱。
两个月后,他成功了,每个月能有一千多的收入,他也有了存款,可是他不敢用也舍不得用,他要留着给她。
八月底,那个女孩回来了,蹦蹦跳跳的进了超市。
出来时,她跳不起来了,东西太多。
他想上前帮她拎,可看着垃圾箱里翻找后脏污的手,他退缩了。
只敢跟着她。
一路回到她楼下,静静的看着她上楼,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她到家后,方才转身离去。
她回来了,没有离开,真好。
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他难得的兴奋和开心,终于能见到她,和她一个学校了。
可是,一整个上午他都没有找到她。
中午的时候他等在路边,哦,原来她这学期上初中了。
他也就没有继续上学。
天气越来越冷,他依然在捡拾和买卖废品,也依然在注意着那个女孩。
她似乎很怕冷,穿着厚实的淡黄色棉服,戴着米色的毛毛围巾和同色系的毛毛手套,圆滚滚的生动而可爱。
她今天起来晚了,还没有走这条路去上学。
“哈哈,你们看,这个人要在垃圾堆里面找吃的!去你的!连狗都不如!”
“这个小孩我知道,他不是这个爸妈亲生的,他爸妈有了新小孩就不要他了,每天打骂他他还就是不走。”
“啧啧,真贱!连自己爸妈是谁都不知道的杂种!”
又是那五个小男孩,他不废话的和他们打起来,很快他就占了上风,那群小男孩已经有了退缩之意。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跑来,他眸光幽深,改为抱住头,任由他们打骂。
果然,她冲了上来。
在这群小男孩极力证明他不值得帮助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帮他。
撵走了那群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软糯糯的小奶音,比他想象中的好听千万倍。
她向他伸出了手,白嫩嫩的干净小手。
毫不介意的牵着他脏污的手,带他去吃包子。
临分别的时候,她要给他钱,他挣脱了跑了。
他不需要她的钱。
他只想要她。
两个星期后,他故意惹怒季贵王萍,换来一身毒打伤痕。
来到她房门外,听到她走近大门的脚步,他故意发出声响,然后如他所料门打开了。
同时还有她惊喜的软糯糯小奶音:
“呀!季子初,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