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疫。”
她倏然开口,在场都是一怔,“仙师您刚说了啥?啥光疫?这怪病的名字吗?”
商栀颔首,“先进宫,必须快些见到鹤绥城主。”
……
鹤绥城主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头发却已白了一大片。
他满面倦容地撑着脑袋坐在堂上,许久过后,才从鼻间发出一个“嗯”音。
梅且吟没理会请她入座的宫人,兀自道:“城中情形你也知晓了,如今再不派仙门镇守,整座城都会变成疫怪的狂欢地狱。”
疫怪,指的便是被异化的那些人了。方才来的路上才敲定的名称,平平无奇,纯粹为了方便。
梅城主向来孤高,不会对任何人低头,他们这些“修仙之人”在城主眼里不值一提,鹤绥城主在梅且吟眼里也不过尔尔。
谁还不是个城主了?
鹤绥城主不太友好地睨她一眼,道:“镇守可以。孤只许仙域第一大派的人插手,其余免谈。”
曾经的三大派如今只剩青竹派,虽然青竹派从未称过第一,但人界对他们的事杜撰瞎编为多,不知不觉就传成了这样。商栀道:“在下就是青竹中人。”
鹤绥城主双目一闭,“那你看着办吧。”
“……”原来这么随便的吗。
出了大殿,三人径直走到祭坛。
祭坛因行过法事与祭祀,灵气充沛,是开启门派阵印、设下结界的不二之选。
第一次坐镇一城,商栀察觉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她深吸一气,双手结印,浮于空中的知礼玉佩便渡出一道冲天青光,竹节阵纹霎时布满了整座城上空。
梅且吟站在白玉石阶下收回传讯怀镜,见荀然报臂站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坛上那人,道:“荀谷主行事倒是谨慎非常,手下做了不够,还亲自入城检验,佩服。”
说是佩服,却无半点敬佩之意。
荀然皮笑肉不笑,“怎么?仙盟觉得此事幕后主手是我?”
梅且吟眼眸微眯,“难道不是么?”
“你们凭只言片语误断正事也非一天两天了,这副德性倒是一直未变。”荀然眸中戾气渐显,目光停留在商栀身上时,又蓦然消弭。
“金平城狮蟒之事,被傅明溪借他人之口传出谣言,如今仙盟还欠本座一个道歉,毕竟你们那时也没少冤枉我。”
“还有,倘若姜衡一没被本座从飞仙台上扔下去,你以为仙盟如今还开得了集议么?”
梅且吟道:“那问天宗千名无辜门徒之死,荀谷主又作何解释?”
荀然冷笑一声,“没有解释。不过是他们该死罢了。”
他说这话时,像是理所当然。梅且吟原先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荀然草芥人命,如今亲眼所见其态度,难不认同。
然而,当商栀收阵自祭坛上下来时,他又像瞬间变了个人迎上前去,“夫人劳累了,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