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天赋又务实的孩子, 谁不喜欢?
会议结束后, 郝军医的老师私下里找到谢芸锦,一脸慈爱地问:“你说你幼时对中医就有接触, 是家学?还是有相熟的老前辈?”
既然要发展中医,光靠他们这群人肯定不行。那些曾经被下放的大拿圣手能否平反不是他一个学医的能够决定的, 向上头争取建议肯定必要,但倘若民间就有不牵涉其中的能人,对他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谢芸锦抬眼看他,牙齿碾了碾嘴唇内侧的嫩肉, 心里涌出一股冲动。犹豫片刻, 她深吸一口气道:“家中是有长辈行医。”
老先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闻言眼睛一亮,忙道:“方便让我和他见一面么?”
谢芸锦莞尔:“恐怕有些困难。”
老先生又是一通询问。
“并非身体原因。”谢芸锦抿了抿唇,余光扫了一圈才道,“您可能不知道,我是京市人,家中长辈过去也在京市行医。”
京市啊。老先生眸光微动,像是明白了什么,眯着眼作回忆状:“不知道你那位长辈的名讳是……”
“双耳聂,名鹤也。”
果然。老先生摸了摸下颌,说了几句怪不得,随后摇摇头笑道:“这么说你是聂老的……”
“外孙女。”
“后生可畏。”老先生拍拍她的肩膀,语带保留,“兴许以后能找到机会见面。”
谢芸锦心头一松,笑眼弯弯地应了声。
……
谢芸锦心情好,恨不得去一趟江渡村告诉外公这个消息,但回过神后又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
急不得急不得,如今的情况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她得沉住气。
还没到家属院,她在半路遇上了顾青竹,对方似乎是故意等在这儿的,见到她并不意外,点头示意后没有旁的废话,上来就是一句:“年节那件事路营长一定和你说了,确实是我办的不地道,我与你们夫妻道歉。但一码归一码,那些话可不是我传出来的。”
谢芸锦轻哼一声:“我也一码归一码。”
“你道你的歉,接不接受是我的事儿。至于旁人传的那些话,等调查出来就知道了,我也不偏听你。”
闻言,顾青竹咧开嘴笑道:“要不是我对路昉有心思,或许能和你成为朋友。”
她的头发较以前更短了些,发尾贴在衣领,干净清爽,只前面留了些碎发。脸上的伤疤依旧有存在感,但颜色稍稍淡了,少了几分可怖。
谢芸锦却摇了摇头。
于她而言,交朋友不仅看眼缘,更重要的是相处交往之中的信任感和分寸感。
对方明知道路昉是她的丈夫,却仍然纵着酒劲,仅仅为了让自己得到一个“甘心”,这样的行为对她来说就是“越界”。有着这样的想法,即便不是路昉,换作是其他人,或者一个物品、一件事,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