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第 21 章

“恭喜国公夫人,郡主这是有孕了,尚不足两月。”

“真的,有孕了?”老夫人自榻上起来,被厉嬷嬷扶住,“夫人慢些。”

她已顾不得,只急急问:“她身子如何,要如何调养?”

“夫人莫急,郡主身子康健,脉象上看也是平稳的,只是头三月要注意静养把胎坐稳了才好。”

“那便好,那便是极好,”她面上笑着,就要进去看明月,“秋娘你带李大夫下去开方子,红封要包厚些,府里下人也赏两月月钱。”

“谢夫人赏。”

一时间松霞院内皆是欢声笑语

“婶婶有宝宝了,那我岂不是要做姐姐了。”

她进去时,婉然正坐在明月边上挽着她

“祖母。”明月唤了声

“别起来,这些日子你便好好歇着,后日也别随我们去大相国寺了,免得冲撞了,左右不过两日功夫。”

“哪儿有那么娇贵。”明月面上笑淡淡的,只急道:“祖母让我一道去吧。”

老夫人安抚道:“头三月最紧要,再小心也不为过。大夫说不宜劳动,还是呆在府中罢。”

“是呀,婶婶你就听太|祖母的,我到时回来给你带大相国寺那儿好吃的果子。”

“你婶婶如今可不能乱吃东西。”老夫人点着她,又听她说要将自己攒的宝贝都给了弟弟妹妹,什么玩偶、木马、风筝,一样都不藏私。

“弟弟出生还要多久啊?”

“秋末,入冬的时候。”老夫人摸着她的发髻,一脸慈爱。

“还要许久啊。”

“女子怀胎十月,你以为当即就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婉然笑着,想到张信又道:“叔叔还不知道呢?咱们快写信过去,让他知道便早些回来。”

老夫人道:“浑说,你叔叔是公务在身,怎能为这便抛下不管。不过却是要去信的,让他也高兴高兴,终是要当爹了。” 她拉着明月的手拍了拍,“你这阵子什么都别想,顾好自己的身子最紧要。”

“明月知道的。”她微垂着头,唇角带笑,袖子下的手却将裙子揪成了一团。

回到葳蕤院,她即刻便去了内室

“郡主要寻什么?”

明月从枕头下把佛珠拿出来,定定坐着

“郡主怎么了?”她这样子把阿乔吓了一跳

明月闭着眼,再睁开便落下两滴泪,“我无事。”

“郡主。”阿乔赶紧上来扶她,“可是哪里不舒服?快同奴讲。”

明月靠着她,唤了句:“阿乔。”

“奴在。”

“我……”她真是犯蠢了,当日那于娘子说的是要芝兰香同萝草一起才能有不孕的效果,可那药膳她后来喝的不甚经心,又兼着都刻意挑在安全期,她盲目信剧情,觉得怎么也不会中奖的,却没想到……

剧情中原主没有去大相国寺,是张信属意的。

顺王逼宫,是得了宫中的消息说皇上已是强弩之末,欲立六皇子为新帝。张信筹谋多年,借剿匪之名调动军队打了顺王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不愿打草惊蛇,留原主在府中确是一招迷惑人心的好法子。

可这次,他走前说了让她同去,她却依旧去不成。

当夜国公府被围,府中虽有护卫,却难敌顺王兵士,奋力抵抗下死伤甚重。阿乔将她和阿姜藏在府中暗道,她自己却死在敌人刀下。

念及此,她便忍不住发抖。若主线不能更改,阿乔还是会死吗?

“郡主。”她急坏了,抚着她背脊连连问:“究竟是怎么了?您同奴讲呀。”

“阿乔,我害怕。”

“怕什么?”她一想便以为是怀孕的缘故,安抚道:“郡主初次当母亲都这样的,不必怕,有阿乔陪着您,等天凉了您就会有一个和您长得一样的孩子了。”

明月在她怀中,紧紧咬着唇压住颤抖。她没办法告诉她,她觉得不会了,这个孩子可能不会来了。她甚至连她都可能要失去。

第二日,阿姜自冉竹轩中回来,明月便问:“信可送出去了?”

阿姜点头:“送了,让张管事找的侍卫亲自送的。”

明月撑着小几却未见多开心,便是送了又如何,定是来不及的,她只是不甘心,阿乔,她得救她。

阿姜劝着道:“郡主,别在窗边了,天还凉,您早上可把老夫人吓坏了。”

明月趴在几上,实在是欲哭无泪。她今次想再和老夫人提,便是瞎编个理由也要跟去,可又被警告了。

阿姜见她如此也不再劝了,郡主自知晓有孕却一直不怎么欢喜,怕还是侯爷不在的缘故吧。

她心中思量,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只闲谈道:“今日奴去膳房见那缸里养了两尾板鲫,活溜溜的,可新鲜了。这东西难得,说是前几日天晴着,昨儿夜里才起了风,许娘子他老爹最懂这些,知道这是钓这东西最好的时候,天未亮便去了塘里,城门刚开便送进府来说给您炖汤喝,最是滋补呢。”

明月勉强笑了下,说去赏他。

她身子靠着槛窗,菱窗望出去外头的天压的低,最近府里玉兰开了,可眼看着又要下雨了,那花便开不了多久了。

风雨欲来,该如何是好。

江东常州

平章从鸽子脚下取了信筒粗略一看便急急去寻张信,“侯爷,武丹来信已将老夫人和大姑娘送到大相国寺,可郡主怀有身孕,不便同行。”

张信笔下一顿,顿时墨迹染开。

平章不见他回应,便道:“可要安排人将郡主送去,或是着人护卫。”

江上风起,吹得沙洲上芦苇簌簌

士兵操练呼喝之声入耳,刀戈之间隐有暗芒划过

“……侯爷?”

“不必了,依计划行事,让武丹护好老夫人和婉然。”

平章未料如此,不过箭在弦上,却是不能打草惊蛇。他拱手退下,直退到门外,见他仍坐着未动,似石塑一般。案上烛灯飘摇,竟被刮进来的风一下子给吹灭了。

“婶婶,你好好在家,我们后日早晨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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