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一扭一扭的走了,候门的婆子啐了一口,“狗腿子,狐狸精。”本来犯了事被,后来也不知怎的去了碧华院,讨了耿姨娘的好。
如今府上厉嬷嬷久病,侯爷和郡主又都不在,竟多是碧华院中管事。若非前院还有张管事在,这府里还不知道姓张还是姓耿呢。
只这厉嬷嬷的病怎还不见好
她这番思量暂且不提,鸢儿到了碧华院,将篮子一搁便去主屋内寻静娘。
“你去了哪儿?”
“姨娘赎罪,是,是有人给了奴这个。”她把信递出去
静娘展开看了,顷刻间神色剧变,“谁给你的?”她倏地站起来
上元那日城中有灯会
虎奴最爱这天,因着街上百戏还有相扑,早早便等着太阳落山。张信原是要随圣上观灯的,只是他如今丁忧,便也不用去了。
晨起,明月便对阿姜道这日要好好装扮。
阿姜怪道:“郡主真是难得说这话。”
古时梳头没那么轻松,明月又大都在家,这园子里少来客人,因此多是随意挽个髻或是干脆披着拿发带一系。再说那首饰正儿八经的足金,或是玉的,反正分量都不轻。
既是她如此说了,阿姜自是比平日更用心了十分。
今日过节,她便想穿的喜庆些,最后挑了件杏黄色上襦和青紫色的百褶裙,外罩一件正红褙子。梳了高髻,发钗耳坠并着项链用金饰多些,再兼着些红珊瑚珠子,只碗上戴了一只玉镯。
“郡主真好看。”
她许久没有这么细致地打扮过了
张信看见她,望了许久。
“好看吗?”明月平展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他走过来,眼中柔情。
灯会时,明月带着帷帽。张信一直牵着她,街上人太多,她怕阿乔被撞到,便让她在玉楼等他们。
虎奴跳脱,张信给他寻了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如今一道念书一道习武,处的颇好,日后便也是要给他做亲信用的。他方到了街上便去寻百戏看,那等猜谜赏灯之类的他半点也不感兴趣。两个男孩儿随后跟上,张信让平宁也跟了去。眨眼间,几人便跟泥鳅似的消失在人群里。
花市灯如昼
这一日便是金陵城中最热闹的时候了
逛了些时候,明月便馋了,街上摊贩颇多,天还冷着,这时吃一碗汤圆最是应景。
卖汤圆的扁担上插着梅花,炉灶上罩着荷叶,给一把铜钱,便能得一碗热腾腾的汤圆,里头还撒了干桂花,黄灿灿的,又香又喜庆。
张信不爱吃甜的,明月却只喜欢甜的汤圆。
市井烟火,缭绕间连人脸都有些看不清
她嘴巴里滚着芝麻的甜味,见他只坐着,便故意舀了一个递到他嘴边。
他下意识便往后躲了,见她笑了,跟着也笑了。她要收回来,他握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汤圆直接吃了。
“好吃吗?”
“甜了些。”
她吃完了,他便拿着帕子给她拭唇角,一下一下极温柔的。
明月眼中起了些雾,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压下去。
“张信。”她唤他,“我想去大相国寺放灯。”
大相国寺的莲花池比之秦淮河畔要冷清些,不过他们行来倒是见了不少成双结对的人儿。
“我嫁你之前曾来这儿放灯。”
“许了什么愿?”
明月想着那愿望,【佛祖在上,信女明月唯愿哥哥阿离平安,父亲母亲能长入梦来。】摇头道:“忘了。”
她捧着花灯问他:“你要放吗?”
“好。”
她将她手上那盏给他,让阿姜又去拿一盏来。
池中灯火点点
明月蹲下来将灯推出去,闭着眼却又不知许什么,许什么都没用吧。
她要离开了
她去看张信,他闭着眼,侧脸看着十分虔诚,睁开时眼睫轻颤,望过来的眼中映了池中波光,亮莹莹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许了什么愿?”明月问他,他正要答,她又道:“还是别说了,说了就不灵了。”
“……嗯。”
只盼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身边都有此人
他牵着她,到了枯草亭,明月问:“你带埙了吗?”
“我想听你吹了。”
“我今日没带,回去吹给你听。”
“那便不同了。”
“哪儿不同?”
“我便是想看你在这儿吹。”
“吹叶子行吗?”
他不知她为何今晚这般执拗,摘了片竹叶吹了首小调与她。
两人坐在亭中,明月靠着他看天上圆月,眼角无声无息划下一滴泪。
“为何一定要听我吹?”他放下叶子,轻轻拥着她
“因为啊……”
她正要说,虎奴带着平宁他们寻过来了,这话便只能下次再说了。
作者有话说:
我昨天丫鬟名字写错了已修改
果然6k是我高估自己了,我努力明天试试看6K,捂脸。感谢在2020-06-02 23:16:00~2020-06-03 23:5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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