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是崔栩仟来开的,姜西在门口第一眼见到崔栩仟,吓了一跳,他的状态比陈庭更不好,眼眶下是淡淡的青黑色,一看就是很多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他没精打采的叫了声“嫂子”,姜西更心疼了,他嗓子都哑了。
进屋坐定,陈鹤予问崔栩仟有什么想法,崔栩仟很怅然,说:“我还能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了,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也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或许是更坏的生活,他还能怎么办。
姜西平时小嘴挺能说,这下看见崔栩仟这幅样子,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她全程看了陈鹤予好几眼,陈鹤予更是一声不吭的,任由三个人无话可说。
姜西一拍大腿,站起来决定:“小仟,你跟我去我们艺术馆吧!”
“去做什么?”崔栩仟茫然的看了忽然站起来的姜西一眼。
姜西说:“我们艺术馆有很多名画古董,陈鹤予擅长讲解,让他带你看看,陶冶陶冶情操…不要一个人待着,今晚你和我们待在一起。”
话一出口,陈鹤予投来错愕的眼神。
姜西冲他挤了两下眼,示意他不要拒绝。
他认命般站起来,同意姜西的提议,“走吧,至少别一个人待着。”
崔栩仟当然不愿意,姜西和陈鹤予两个人和他摩了好久,他才勉强答应去艺术馆逛逛,但是今晚不和他们一起住,理由是看不得成双成对的人在他眼前晃悠,他眼下正失恋。
于是崔栩仟全副武装出门,他和陈鹤予并排走在前面,姜西离两个男人三米距离远。
已经是晚上,台风过境之后还残留着丝丝凉凉的爽意,老街上照旧热闹非凡,崔栩仟帽子口罩都戴得严实,且穿一身的黑,在街上并不引人注目。
他们两个人带崔栩仟去了艺术馆,陈鹤予被迫重操旧业,领着崔栩仟将整个艺术馆的展品都介绍遍。
姜西站在展厅中心,没跟过去。
小应今晚值班,观察好久,忍不住凑到姜西面前来,“西姐,鹤予哥带来的这个是谁哦,个子好高哦,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也觉得好帅哦。”
姜西笑嘻嘻的开玩笑说:“是你鹤予哥的朋友哦,确实很帅的哦。”
小应笑得更加灿烂:“可不可以走个后门,介绍给我哦?”
姜西:“不可以哦!”
小应嘟囔着真是小气哦,回头去照看客人了。
姜西看着不远处靠在门口的小达,他给她笔了一个大拇指。
姜西冲小达点点头,那边,崔栩仟半拉下口罩,说闷,然后走到姜西身边,“嫂子,我想回去了,哥讲的真没意思,以前哪那么多人专门要找他做讲解的?”
姜西摸摸鼻子,看了眼一脸无辜的陈鹤予,说:“他们大概是看脸但不在乎内容吧……”
艺术馆往街西的住宅区有一段路,来的时候还会走走逛逛,回去的时候崔栩仟一个人走在前面,只顾埋头赶路。
姜西和陈鹤予跟在后面。
“小仟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我庭姐心里也是。”姜西说。
“如果这是他们最后的结局,总有一天会走出来,只是不是现在。”陈鹤予说。
前面街尾有一家酒吧,早两年姜西还会在那里买酒喝,当时专门找一个师傅调酒,味道很好,后来那个师傅离职,姜西就也不再去了。
此时酒吧的音乐声大,传出来一首伤怀的情歌,崔栩仟正好垂着头经过酒吧前,音乐应景,他像极了歌词中描写的失情人。
门口有揽客人的服务生,他朝崔栩仟挥了挥手里的宣传海报,“帅哥,来喝个酒唱首歌,什么烦恼都过去啦。”
崔栩仟听到了这句话,本想装作没听见直接往前走,可今天他心里不痛快,偏偏很想回那人一句:如果过不去怎么办?
如果过不去怎么办,谁来赔我的酒钱。
他重新封好拉下一半的口罩,帽檐下黑漆漆的眼睛朝酒吧门口的服务生盯去,一眼没找准说话的人,他眼神搜索,却看见酒吧门口有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姜西和陈鹤予停下了脚步,因为崔栩仟停下了。
“小仟不会是想借酒消愁吧,今天我不行,喝不动诶,我今天来那个。”
姜西话没说完,突然见崔栩仟像疯了似的朝酒吧门口美女在怀的男人冲去,那男人平头,穿着短袖短裤,流里流气——
“我操|你妈!周小寒你他妈找死!”
崔栩仟上前就是对着周小寒的小腿一脚。
被踢的男人吃痛的往前一跌,人撞在酒吧的玻璃门上,他趴在门上懵了好一会儿,还没来得及看清后面的人是谁,紧接着胸口的衣领被揪起来,他的颧骨又遭受到重重一拳。
崔栩仟连续打了周小寒三拳才被人拉住,崔栩仟一松手,周小寒摔在地上,他看了眼打他的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他妈谁啊!”他要站起来,小腿上的痛意席卷,撑了两下都跌回地上。
“我他妈是你大爷!”崔栩仟只露出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陈庭呢,你不是要和陈庭结婚吗?你现在在干嘛,啊?你他妈要结婚了还玩女人,你他妈属狗的吧!操!”
“操!”
周小寒也狠狠骂了一句,合着是为了陈庭,他委屈至极,这下用力撑住终于站起来,试图也在对面男人腿上踢一脚,结果没受伤的脚只有刚起步的动作,就被旁边另一高挑的男人结结实实的给踩住。
陈鹤予冷冰冰的看着周小寒,踩住周小寒的脚背,又碾了碾,他声音也发寒,一字一句道:“你他妈动他一下试试。”
周小寒用力把脚从陈鹤予脚底抽出来,“靠,合着你们一帮人欺负人是吧!陈庭这个死女人,我怎么可能要和她结婚!是她说同意让我爸妈带两天泽泽,前提是要我帮着她骗人,说我要和她结婚了!吗的,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抢手,还要拿我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