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太后四处飞溅的佛珠。
我抬眼看向张太后,只见她霍然而起,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心下疑惑,正准备问个明白,却看到对面的崔锦央,正柔柔拈起完好的杯盏,遥遥向我举杯:“如此,恭喜柳婕妤了。”
7
我说着,手轻轻覆上我的小腹,喃喃道:“崔延,这里,曾经有一个孩子的。
“可是后来,他死在了宋况的手中。”
那日宫宴,张太后拂袖而走。临走时看向我的眼神,狠戾之色不加掩饰。
我微侧首笑着看向了宋况:“怎么?我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宋况看向我,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句话。
———
那日之后,我有半月未见到宋况。他似乎是在故意躲我,只我一日日想起那日的情形,一遍遍回想,恨意渐增。
原来都不希望我有孩子,可我偏要生。
不仅要生出来,以后我的孩子,还会君临天下。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宋况终于踏进了我的清泠阁。
我自噩梦中惊醒,倏然起身,然后看到了坐在榻旁正凝视着我的宋况。
我心里突的一跳,抱着锦轻轻后挪,满含戒备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他仍旧那样凝视着我,手也轻轻覆上我的脸,我只觉四肢渐凉,宋况,好像与平日不同。
我退无可退,只偏着脸,拼命躲着他的触摸。凑得近了,我才发现,他竟浑身湿透了,有水滴自他衣袖落下,滴在我的手背。
凉得刺骨。
“柳若颜,告诉朕。”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窗外雨声瓢泼,雷声轰隆,借着窗外的闪电,我看到了他的脸,眼下乌青,薄唇紧抿,一向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毫无笑意,恍若鬼魅。
“告诉朕。”他重复道,我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自称“朕”。
“这孩子,是谁的?”又一道惊雷轰隆而过,我却觉得福至心灵,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又觉得难以置信。
“什么?”我听到我颤抖的声音。
“这孩子,是不是宋长珩的?”宋况薄唇轻启,咬牙切齿,也距我越来越近,鼻息相缠。
我只觉牙关轻颤,身体也抖个不止:“你在说什么啊宋况?”
他拉开与我的距离,然后将一个东西坠在了我的面前:“这是什么?”
窗外惊雷一个接一个,我睁大了眼睛,看清了那东西,是一个荷包。
是很久之前,我绣的第一个荷包,送给宋长珩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