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珩沉默不语,只一双桃花眼,僵冷看着我,挂出一个敷衍的笑:“阿颜,别这样。”
我愣住,眨了眨眼睛,然后认真看向眼前这个我喜欢了许久的男子。
他被我看得局促,闪躲着避开了我的眼睛。
良久,我终于忍着哭意问出了那句话:“你不喜欢我了吗?”
宋长珩慌了神,手足无措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许久,才低下了声音哀求道:“阿颜,只有你能助我了。”
原来,不是来救我的。
我本以为我会疼,会哭,会闹,会哀求他。可如今,我竟万分冷静,只冷眼瞧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太子,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滚出去。”我转了转身体,只留给他一个背。
宋长珩顿了顿,竟再次绕到了我的面前。
“今日皇上去祭祀,我才有机会溜进来。阿颜,长话短说,我想要杀了皇上。”他低着声音,语气急促,手也轻轻拽上了我的衣袖。
看着我冷然的面色,他气弱般补充道:“杀了他,便可以救你出去了,你不是想出去吗?”
我冷笑一声:“杀啊。”
宋长珩一窒,缓了两秒,放慢了语速,认真道:“要杀宋况,得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了这话,努力勾了勾唇,却没能成功,于是只好伸手触上我的嘴角,努力将它向上提起:“好。”
杀宋况,极好。
宋长珩得了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我这才拿出我的饭食,可惜早已冷掉了。
冷掉了还是要吃的。
宋长珩说,近两年宋况对他极为苛刻。堂堂太子,却再也无法靠近政事。且他对太子一派极尽打压,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
简而言之,他这太子,做不下去了。
张太后日日为此事忧心愤恨,将宋况提到眼前痛骂,可宋况丝毫不在意,骂得多了,竟让人将张太后送到了长齐山。
太后一走,宋长珩最后的靠山也没了。
宋况无子,按说这皇位稳稳当当只能是宋长珩的。可如今,宋况不想给了。
我理着思路,不由笑出了声,这不就是狗咬狗,窝里斗嘛。
活该,活该啊。一窝疯子,的确该死。
9
两日后的黄昏,我割腕了。那血自我腕间流出,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白毯上,像在上面开出了艳丽的红梅。
逐渐失去意识时,我听到殿门“吱呀”一声,送饭的公公提着饭来到我面前,然后面色大变,跌跌撞撞爬了出去。
宋况这人哪有软肋呢?我不知道,但我想拿我自己赌一赌,赌那满宫花灯,赌那好像存在的情意。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而我,终于结束了这么多年的囚禁生活,站在了阳光下。
昔日的柳婕妤复宠,依旧宠冠六宫,满朝皆知。有大臣上奏,赞我出身高贵,柔嘉淑慎,且极得皇上喜爱,请求立我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