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结果证明他吴恪也没有那么特别,梁泽是喜欢男人,但不代表一辈子只喜欢他这一个男人。
可对他而言梁泽是最特别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在梁泽离开后,他几乎是发了疯地找过一段时间,当时不满二十的他能力有限,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问,得到的答案都是梁泽南下讨生活去了。
那段分开的日子里,一个念头始终支撑着吴恪:尽管不在一起,但梁泽一定跟他一样,放不下过去,摸不到未来。他们彼此想念,靠回忆熬过对方不在身边的时间,做梦都希望重逢的那天能早些来到。
现在终于重逢了,梁泽就在他身边,他们终于再次朝夕相处。可是梁泽却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他早已不是梁泽最重要的人。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吴恪就觉得呼吸困难,脑中神经撕扯般疼痛。可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在他身体的阴影中蜷缩着,怀中还舒服地抱着薄被。
不要再自以为是了,该还梁泽自由。
吴恪命令自己起身离开这里,但他做不到。眼前的梁泽穿着女装,脸色潮红,满身的放浪形骸,明明该是令人讨厌甚至是令人反胃的,可不知为什么身上却好像有什么引力,牢牢地攫着他,就连那种醉醺醺的气息都是好闻的。
难道就因为是梁泽,所以连这副样子自己也能接受?
吴恪左手撑着床,右手先是慢慢靠近梁泽的脸颊,指关节轻轻摩挲了一阵子,后来,又把手指插进漆黑柔软的发间。
出了好多汗……
梁泽发根湿漉漉的,鼻尖不仅泛红还挂着汗液,微张的唇间酒气浑浊。手下的触感陌生却又活色生香,吴恪需要极大的定力才能阻止自己的性幻想,他觉得梁泽已经不再是梁泽了,梁泽变成了洪水猛兽,能一口把他的所有理智吞下去。
胸腔里有股马上要冲出来的欲望,双臂青筋暴起。甚至他想咬梁泽,把梁泽咬疼,疼得五官都皱起来,最好喉咙间还发出轻微呻吟。
这种冲动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以前还从来没有过,分不清是惩罚还是疼惜。
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脱了鞋躺到梁泽身边,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因为长年在厨房工作,不需要出去风吹日晒,所以梁泽全身的皮肤都很细白紧绷。加上平时吃得不多,他小腹尤其平坦,腰侧有道内收的弧线,肚脐很标致地凹陷进去。
大概是感受到有身体靠近,或者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梁泽轻轻动了下,脸埋进吴恪胸腔里。
也就一瞬间的事,吴恪手覆了上去。
沿着那些青紫的掐痕,手掌稍作停顿,慢慢伸进了洗得松垮的裤管。第一感觉不是滑,是热,很有弹性的皮肤下涌动着旺盛的生命力,就像梁泽这个人一样韧性十足。而且他虽然瘦,大腿却匀称结实,握在掌中手感很好,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骨瘦如柴。
这一刻吴恪清楚地意识到梁泽是男人,不管他穿的是裤子还是裙子,他都跟自己一样是个男人。可这种意识非但没有浇灭他身体里的热情,反而激发出一种奇异的征服欲,想用最原始的方式令梁泽俯首称臣。
不自觉的,手掌微微用力。
——他也是这样摸你的吗?
这句话是在心里问的,没有问出口。吴恪不想承认自己妒忌得眼底发红,可是愈发粗重低沉的呼吸已经把内心暴露无遗,一点掩饰的余地都没有。
他要摸,你就给他摸?
他把你掐成这样,你不知道疼?
你不是说——
吴恪呼吸停滞。
你不是说这辈子只喜欢我吗?
年少的承诺作不得数,谁当真,谁就是糊涂,吴恪觉得自己真是糊涂透顶。可是梁泽总是有许多花言巧语,许多厉害手段哄得他当真,最后终于一败涂地。
现在梁泽就在他怀里匀细地呼吸着,不一会儿还把膝盖屈起来,毫不设防地搭在他腿上。吴恪太阳穴的两条筋绷得快要断了,手指也抻得极直,指腹经过哪里哪里就会迎合般地凹下去。再后来梁泽甚至会屏住呼吸,身体轻微战栗,在被碰触的那一瞬缩紧小腹。
这世界上总会出现一些人,令你放弃原则,令你丢失坚守的阵地,推翻过往人生中认定的某些大道理。
比如,梁泽的出现就模糊了吴恪的性别概念。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爱男人,现在才发现有些男人没有任何女性特征,可是照样极具吸引力。那种吸引力是由灵魂散发出来的,身体只是将之具象化,身体只是灵魂的载体。
今晚令吴恪明白,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他的一切原则就都会化为泡影。
就在这个时候枕边的手机微震。那是梁泽的,刚才吴恪随手扔在那里。视线一移,他看到上面的新消息:“想不到你喝多了还蛮可爱的嘛,跟只醉猫一样。”
也就是这个时候,吴恪骤然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梁泽,他身躯一僵,几乎想要抽自己一耳光。
不要再这样了。
这样太卑鄙,太悲哀。
第24章 再抱我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翌日清晨,梁泽不舒服地醒来。
头好痛……
掀开毯子看见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扭头又看到地上躺着的吊带裙,他脸色霎时变得极不自然。
昨天自己那副尊容,难道吴恪全都看到了?吴恪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
苦闷半晌,他才发现自己的尴尬很多余。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吴恪早已不在,手机上也没收到任何新消息。
已经九点半,想必吴恪是上班去了。
梁泽松了口气,可又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想不起吴恪帮他换衣服的事,记忆出现断档。
一整个白天,他都有点浑浑噩噩,宿醉的感觉直到夜晚才慢慢过去。夜里十点,拖着疲劳的身体提早下班,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