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关起门来在洗碗。
“不是让你别动?” 他皱眉,“我发完邮件会来处理。”
虽然脸色看起来好一点了,但梁泽的背仍然没有办法挺得很直。他戴着橡胶手套站在水池前,朝吴恪笑了笑:“你忙你的吧。跟以前一样,你做饭我就洗碗。”
跟以前一样。
以前是两包泡面、一个碗,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梁泽吃得多,所以几乎次次都是由他来洗。这些事原来他也还记得?
那些称得上温暖的回忆浮现眼前,吴恪将目光移到梁泽脸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这样的沉默别有一番意味。梁泽想要显得从容一些,就没话找话:“怎么了,我脸脏了?” 说完还伸出满是泡沫的手作势要戳他一下。吴恪蹙着眉往后躲,梁泽本就酸痛的腰有点发软,快要失去平稳之际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为免把脏东西蹭到他身上,梁泽两只手在两旁高高举着,可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吴恪。很难得的,吴恪也看着他,眼神也没有丝毫闪躲。
按照成年人的恋爱法则,此时此刻接个吻不过分吧?
一秒又一秒,两个人谁也没作声,直到他率先把眼睛闭起来。周围安静极了,所以越来越近的呼吸能听见,心跳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大好局面被人打断。
叩叩——
外面有人敲门。
以为是梁宵来了,吴恪身体微僵,放开梁泽过去开门。没想到邻居魏叔一脸抱歉地搓着手站在外面:“对不住啊吴恪,刚才我家孙子一不小心把你车刮了道口子,大概这么长,就在那个右车门上。” 他用虎口比了六七厘米,“等你去补完漆定完损,多少钱到时候我赔给你。”
“好,我再找您。” 吴恪要把门关上,魏叔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不是说要出国了吗,哪天走?”
“暂时不走了,留在国内结婚。”
“什么?!”
“没办法。” 他揉了揉眉心,“家里催得紧。”
魏叔惊愕地张嘴看着他,半晌方才冒出一句:“年轻人真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
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合上门,转身撞上梁泽含笑的目光。
“你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吴恪扬扬眉,转身朝主卧走去,“这样解决得比较彻底。”
釜底抽薪,永绝后患,何况他并不喜欢吃枇杷。
强迫自己高效地加完班后,他换了衣服去洗澡。路过客厅,梁泽正在外面看烹饪节目,甚至还戴着眼镜有模有样地做笔记。
明明没有读过几年书,居然还把自己搞成了近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洗了吗。”
梁泽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比平时迟钝,“嗯?”
“我问你洗过澡没有。”
“喔,洗过了。”
或许是他的神情太呆滞,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清澈,总之吴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触动到了神经,就此停在门口。
“过来。” 声音有些沙哑。
以为是有什么事让自己做,梁泽忙放下本子和笔,扶着腰慢吞吞地挪过去。
等到面对面站到一起,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吴恪看自己的眼神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总是蜻蜓点水,此刻却深邃又有穿透力。
还没有回过神,腰就被一只手握紧。吴恪摘掉他的眼镜,偏头将他吻住。
“唔。”
侧腰向内凹陷,可想而知那只手有多使劲,但梁泽迟钝到没觉得疼。一开始他还傻傻睁着眼,直到嘴唇被加深的力度压紧,身体才产生连锁反应。
先是后颈发酸,然后是腰肢发麻,最后终于大脑缺血头晕目眩。吴恪往回吸了下他的唇,夺走他口腔中所剩无几的氧气,接着却用握眼镜的手抬起他的胳膊,示意他搂住自己的腰。
“闭上眼睛。”
命令低哑又含糊,梁泽却极听话地照办,慢慢闭紧的眼睫轻微颤抖。
他第一次明白原来接吻真的有动静,嘴唇被吮紧有声音,齿关被撬开有声音,柔软的舌探入口腔更是有声音的。站着站着他站不住了,因为大腿完全是软的,吴恪就从后面托住他的脑袋,五指深深插进温热的发间。
这一刻任何的词语都显得很苍白,梁泽只觉得,很舒服,哪里都很舒服。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就是眨眼的功夫,吴恪放开了他。可他们的嘴唇却像是没有吻够,分开时发生轻微的粘连。
可以接吻,显然是不反感的。
梁泽撑住墙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口中轻轻喘息。吴恪也看着他,眼神深不见底。对视片刻,梁泽猛地扑过去搂住吴恪,双手挂在吴恪脖子上。
“我好喜欢。”
说完没等吴恪有所反应,就带着热气咬上他耳垂:“再来……”
再来。
再亲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