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假装失忆,在所有人面前装作和沈忻再无交集的样子,私底见面了都不能过于亲密。
他也想过忘记沈忻,可是根本不可能。
在医院的那一个月电击催眠了那么多次,他快要疯了。医生怕他这样下去,身体出现问题,所以后面就没有继续让他做,劝他回家静养。
沈忻在街角里,他瞥见了那一抹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见到他,他没脸见他,他给他的伤害太重了。
他宁愿沈忻恨死自己。
他恍恍惚惚的,强撑着情绪,又故意出现在药店里让他彻底死心。
回家之后把自己关了三天,出来之时,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只是,他没想到,几个月后,沈忻会再次跑去美国找他,他流掉孩子的时候,他正好和墨勒斯家族达成一个合作,他们在开香槟庆祝。
等他到了医院时,沈忻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那时甚至有点欣慰。
沈忻不适合怀孕的,流掉了也好,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他了。
可是更多的是心疼。
他都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自己分开了,他再强留他在身边,或许会要了他的命吧。
他看着他忘记自己忘掉过去,看着他去意大利入学。
他去欧洲出差,会顺便过来意大利看他,夜晚在寒风下等了他几个小时。
几小时前在机场里遇见沈忻,他心跳剧烈,怕他认出自己,怕自己再次给他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可是他根本就忍不住,所以拨开人群,他走到他面前,他只想看一眼就走的,没想到他拉着自己的手不放了。
声音虚弱向他求助,心中情绪百转千回。
好想把人抱怀里安慰,告诉他,我在。
可是他不能,或者说他不敢。
水慢慢变得冰凉,他才起身出去。
窗户没关紧,一阵冷风吹过,他拢了拢睡衣。
都灵到伦敦不过几小时的飞机,他开始想念沈忻,想孩子,想回去抱他。
沈忻身体不好,半夜会不会睡不着。
同时他想到家里调皮捣蛋的小鬼,心口更加闷疼了。
因为情绪变动,他身上又浮现出那些类似图腾的黑色纹路。
时深时浅的。
这一年多来,因为没有解药也没有东西缓解,他一次比一次难受。
他也没让阿亭继续研究药物,就像是一种自我刑罚,那是他对沈忻的愧疚。
每次发作,都会提醒他比沈忻受的苦轻百倍,而幼小的孩童也会被他吵醒无法入睡。
整夜整夜的失眠。
这几个月来,他瘦削了很多,冷血营造出来的表象。
他盯着手机里的号码发呆。
“忻忻…”
风从窗户里灌进,刺激得他清醒了几许。
“哦,忘记了,你早已忘了我…”
他眼睛有点难受。
应该是风吹的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