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韶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准备和萧戈签艺人合约重点培养他，将来他会成为光芒四射的超级巨星，而你的存在，将是他的障碍。”
季少寒怔了半晌：“你是指，他的性取向问题吗？哥哥张国荣不也是同志，照样有那么多人爱他支持他？”
何云韶摇头：“不光是这一点。萧戈才21岁还很年轻，现在谈恋爱为时过早了。你们是不同生活圈子里的人，对于他来说，新世界的大门才刚刚开启，感情上的事只会让他分心，对于他的发展百害无一利。”
季少寒沉默片刻：“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再让我们分开。但我绝对不会影响他的事业。只要他快乐，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何云韶靠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季少寒看：“……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做他的地下恋人，即使永远不能见光？”
季少寒坚定地点头：“是的。”
“今后他会非常忙碌，你们将聚少离多，也许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这样的话你也没问题？”
季少寒再次点头。
何云韶露出了微笑：“好吧，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的承诺。”
……
转眼间，这一年的平安夜已至。
晚上8点来钟，苏翼还坐在邢浩天的病房里。下午林枫打电话来，约他和几个老同学一起聚聚，再去教堂听唱诗，但他哪儿也不想去。
这段时间真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每天除了去公司，来医院，回家睡觉，谢绝了一切社交活动，三点一线的生活简单而又规律。
很多时候，苏翼帮邢浩天按摩完，也唱完了每天的那些歌，便会拿本书坐在邢浩天的身旁静静地看，然后期待着抬起头已瞧见他睁开眼睛露出熟悉的笑容。
虽然，奇迹一直没有发生。苏翼仍旧怀揣着希望，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坚持着。
此时此刻，平安夜的热闹与欢乐似乎都与己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躺在病床上的这个男人。
盯着邢浩天昏睡中的脸，苏翼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搁在白色床单上的手。温热，干燥，令人心安的触感。
快点醒来吧，我在等你。
晚上9点钟，探视病人的时间到了，苏翼这才起身离开。
走出病房时正好碰到了罗尧文，依旧是彼此点点头，也不多话。
罗尧文来到了邢浩天的病床前查看情况。仪器显示，邢浩天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罗尧文便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每个值班的夜晚，罗尧文都会过来陪邢浩天坐一会儿，同他说说话。
“阿浩，明天就是圣诞节了。”罗尧文低声说着，“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吗？你说以后每年都要组织个小聚，让大家多见见多聊聊……”
医生忽然发现，邢浩天搁在床单上的手指动了一下，又微微动了几下。
他的眼皮也在动，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