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历史>公子此身不替谁> 第99章

第99章(2 / 2)

“阿离听话,”他捧起符离岸的脸颊,声音在那一瞬间变得雌雄莫辨,隐隐听出了胡女的腔调,“你欠我一生气运半条命,怎么可以不还呢?”

符离岸仓促地拽着那把“锁”,指尖沾上了粘稠的湿意。他低下头,望见月白色的缎面上渗出大捧大捧骇人的殷红,一个血淋淋的物什“扑通”滚落,那是罪孽蔓生的根。

再抬脸,岩岩孤松的先生白衣带血,早已成了从污泥烂沼里爬出的向他索命的鬼。

“野种,野种!”

恶鬼支棱着遍身骨架,白衣之下空荡荡,他的皮肉溶成了血浆,源源不断地向符离岸涌来。

“我不是野种……我不是!”

符离岸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后背被冷汗浸透。陆酩紧张地抱着他,还在为公子的激烈挣扎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他低声询问。

符离岸疲惫地“嗯”了声,似醒非醒,仿佛还流连在一摊噩梦里:“这是哪儿?”

陆酩被问得一愣,抬头四望,才发觉视野里黢黑一片。他手不及天,脚不落地,只有怀中人才是唯一的真实。

“疼。”陆酩尚在疑惑间,符离岸伸手勾住他的衣角,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无力又委屈,“溪初,我好疼。”

于是陆酩撇去所有疑惑,专注地看着符离岸:“哪里疼?”

符离岸牵过他的手,攥得很紧,用上了掐的力气。

他引着陆酩,指尖点在喉间:“这里。”

“这里?”

“这里不是生来的痣,而是母亲用烙红的银针刺上去的,只为我能与太傅更加相近。”

指尖游走,继而定格在肩胛骨:“药庐被焚太傅诈死,东宫抓了我泄愤,这里,曾经被折断三次。”

陆酩的眼眶开始酸胀,好像在流泪,又好像没有。疼痛引而不发,才最伤人。

“还有......”

陆酩有些不敢再听,他想用心口熔掉符离岸的忧伤,贴近却仿佛挨着上了冻的冰。

但那其实不是冰,而是一把霜刃,被公子强行塞进他手中。

“当日我落难,曾向侯爷飞书求救。那只信鸽,是你给我的,也是你亲口许诺,只要我纵鸽有唤,必千里来见。可你失约了,由着他们给我喂蛊,这里。”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