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要是晚照的话，可能连架都没法儿和你吵——但是晚照那样的，肯定不会和别人吵架的哈哈哈哈哈。”
他们俩哈哈笑了起来，温晚照脸上不自觉地发热，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取笑自己。
“你俩说啥呢？”江锦程的声音响起。
“在说晚照的脾气太好了，想跟他吵架都不行。”
“他那脾气确实蛮好的，犟的时候也犟得不行。”他的声音顿了顿，“你们要是没什么新的案子，轮流来上班就行了，不用天天都来，空出的时间去买买年货什么的。”
那两同事自然是欢天喜地，一个个连声答应着，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温晚照站在门后，手指摩挲着门把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蓦地，文印室的门从外面推了开来，他和来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在这儿呢？”江锦程绕过他，站在复印机前，将材料放上去，按下复印按钮，“他们刚才还在说你脾气好呢。”
温晚照犹豫着，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敲打着：刚才他们还说，林庭长是陆晨曦举报的。
江锦程脸色不变，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一样。他语气轻缓：“这又怎么了？林庭长当时又没有我们的案件，对他根本不能造成影响。”
温晚照看着云淡风轻的江锦程，脑子当中可怕的想法逐渐形成，他的手指颤抖着，再次敲打着：那这次明宇集团的事件呢？是不是跟陆晨曦也有关系？
江锦程一直背对着他，声音四平八稳：“这个我不清楚，但如果真的是他们，未必做的太蠢了些，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有嫌隙，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任何人都会猜测是他们干的。”
温晚照看着他一直不着急的模样，恨不能将手中的材料团成一团，他再次拿起手机，啪嗒啪嗒地打着字：如果这就是他们的计谋呢？反向操作？
江锦程的材料复印完成，可他依然没有分给温晚照一个眼神：“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晚照，你要记得，大家都是律师，不会做这种可能、如果的假设。咱们嘴里说出来的，只能是事实。”
他这么说，摆明就不想多说。
温晚照抿着下唇，看着江锦程离开，又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见他停顿了半晌。
“晚照，你再考虑考虑，秦玖池他真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晨曦尖锐的声音插入进来：“不是，就一个律师证，能这么磨蹭？”她猛地一开文印室的门，门板撞在江锦程的肩头发出一声闷响，她惊得张大了嘴巴，“啊，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后半句那柔弱的语气，仿佛跟先前那句不是出自同一人。
江锦程捂着肩膀微微佝偻着身子，应当是有些疼痛的，可他还是蹙着眉头摆摆手：“没事，下次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真是抱歉啊主任——嗐，温师兄说帮我去复印律师证，但是一直没有回来，我就来看看怎么回事来着。”陆晨曦狗腿地笑着，又抬手给江锦程揉着被撞疼的地方。
“哦，我跟他说了点事情。”江锦程的肩膀往后缩了缩，“律师证复印件？你手上又没有案子，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陆晨曦脸上笑容一僵，眼角不自觉地瞟了瞟那边的温晚照，随即接口道：“还不是为了明年做准备嘛，刚才回工位看了看，还差点材料来着……”她眼珠子转了转，一边双手绞着江锦程的胳膊，一边拖着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主任，我有个案子不太明朗，你能不能帮我理理？”
江锦程几乎是被她架着往前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温晚照，只能无奈地跟着她一并往前走。
温晚照与他目光相接，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