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照朝着那人笑了笑,弯腰下车。
“爸爸!”被寄放在楼下奶奶处、刚好出门放风的阮阮眼尖,看到了刚下车的温晚照,立即跑上前来,“爸爸,你去哪里了呀?”
“阮阮。”秦玖池见着儿子,也跟着下了车,半蹲在他跟前,摸了摸他在风中飞扬、在阳光下发光的发丝,“阮阮有没有想爸爸?”
阮阮下意识地看向了温晚照,又蹙着小眉头,胖胖的手指摸了摸秦玖池额头贴着的纱布:“叔叔,你这是怎么了?”
秦玖池没想到这么小的小朋友倒是会关心人了,嘴角弯了弯,又看着他那蹙着眉头的模样,跟他爸爸一模一样。他嗤笑一声,说着:“叔叔不小心摔了一跤。”
“啊?”阮阮狐疑地看了一眼秦玖池,与温晚照相似的薄唇抿了抿,颇为担忧模样:“那以后要小心一点嘛!”这么说着,他踮起脚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在纱布处吹了吹。
秦玖池下意识低头,眼睫颤动,心绪也跟着起伏着。
阮阮吹了两口,小大人似的问道,“好了,叔叔还疼吗?”
秦玖池紧紧盯着自己眼前的小天使眼睛,喉头酸涩,声音沙哑:“爸爸不疼,谢谢阮阮……”
阮阮有些不好意思,笑得十分腼腆:“那叔叔你晚上还来吗?对啦,我的魔尺还在家里呢,你不是说晚上给我变球吗?”他跑到温晚照身边,牵着后者的手,仰头望着他,“爸爸,为什么叔叔一直让我叫他爸爸?”
秦玖池也跟着仰望着温晚照,仔细观察着后者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多余表情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至少让孩子改口这件事他并不是很抗拒,改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也不想让温晚照为难,慢慢站起身来,轻声说道:“爸爸答应你了,就肯定会来的。”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温晚照,眼里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最终却是轻轻说了一声,“等我回来。”
这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灰蒙蒙的天色,往人骨子里钻的阴风,怎么看都像是要下雪的模样。
秦玖池坐在车中,回头看着他们父子俩越来越远,眼神逐渐凌厉,完全没有在他们跟前的那种好说话的模样。
他抬手撕掉了额头上的纱布,露出纱布下光洁的额头——他其实并没受伤,贴上纱布不过是苦肉计,要博取温晚照的同情罢了。
“前面掉头,先回去一趟。”他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随手将纱布丢在车内的垃圾桶内,又顺手脱下了身上的被玻璃碎片割坏、染上血迹的西装,碰到肌肉拉伤的部分他还是痛得蹙起了眉头。
“秦董,距离下午的董事会议还有两个小时。”副驾驶的秘书扭头看着秦玖池,委婉地提醒可能时间有点紧。
秦玖池冷漠地“嗯”了一声:“去会会那群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