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不清醒眉头也是皱着的，应该是很难受。
傅怀瓷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无所不能，他跟任何人都一样，会生病，也会……疲倦。
明明告诉过自己无数次，再见面要把傅淮生当成陌生人，可当他看到男人就这么昏倒的时候，所有的决心和自我警告就通通抛到了脑后，只剩下本能。
傅怀瓷本来是想把人送到就离开的，可傅淮生的新助理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居然比他跑的还快。
“这助理未免也太不敬业了，都不怕被黑心老板扣工资的吗……”
傅怀瓷小声吐槽，却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什么黑心老板？”
傅怀瓷一惊，猛地抬起头，就见男人那双眸子里含着笑意，就这么看着他。
“没、没什么……”他结巴了一下，忙转话题，“先生，你醒了。”
傅淮生“嗯”了一声，声音温淡：“多亏你送我来医院。”
以前的时候，傅怀瓷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冷不丁听傅淮生说这种话，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感觉。
头一次，很新鲜。
他摇摇头说：“也没什么，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过身，却是被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腕，“小瓷。”
“我似乎听见你叫我哥哥了。”
傅怀瓷心底一颤，没有扭头看他，声音带着不自在：“您听错了。”
“我已经受到教训了，怎么还会敢叫您哥哥。”
傅淮生心里一闷，像是被钝刀磨过一般，低声喊：“小瓷，你别这样跟我置气。”
“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你想叫我什么都行，只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跟你置气？”
傅怀瓷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谁跟你置气了，这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您贵人多忘事，我不敢忘，我这辈子都不敢忘。”
他说到这里，快速眨了眨眼睛，害怕泪水再次不争气的往下掉。
傅淮生抓住傅怀瓷的手指，没松，两人的指尖是同样的冰凉，都在抖。
“以前是我不好，小瓷，你让我干什么都成，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傅怀瓷说：“不是任何人都配赎罪。”
……
这话说的太狠了，明明是那么乖乖软软的一个小男生，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口的。
但傅淮生并不觉得傅怀瓷无情，如果不是他，傅怀瓷大概还是以前那个只懂得撒娇卖乖，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苦笑了一声，眸色微微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