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奴婢求您了殿下,您不为自己也得为小皇子着想啊,奴婢们在这守着呢,您快回去歇歇吧。”侍婢们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跪下相求。
穆君翎抬手让他们起来,依旧蹙着眉,双手抚上肚子,轻轻揉了揉,“没事,再等等。陛下不在宫里,若父子平安固然好,若是万一不能,我也好及时应付,是罪是罚,到时好有个交代。”
大人孩子,总得保住一个。
说罢抬眸望向紧闭着的门,手里的披风又攥得紧了些。忽然,门被撞开,一个老太医面带忧容颤颤地走出来对君后一礼,“怎么样?”穆君翎急急上前,“殿下,兰贵君的情形实在是不妙啊,臣们已用进了汤药针灸,可是,皇子实在难以诞生,已经一天一夜了,这是……血……血……”太医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全身在颤抖。
“本宫进去看看!”穆君翎推开门就要进去,被身旁的嬷嬷一把拦住,“殿下万万不可啊,产房血腥,只怕会冲撞了殿下腹中皇儿啊!”“管不了了!”穆君翎一把推开嬷嬷的手,急急往殿内
走去。
紫檀殿处处奢侈,甚至更胜椒房殿,从这里一切都可以看出皇帝对这宫殿主人的喜爱。
还未到床前,一声声惨叫传入耳朵里,每一声都透着主人的疲惫和痛苦。浓浓的血腥味进入口
鼻,君翎只觉得头晕眼花,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
“贵君,您再坚持一下再用点力,马上好了,马上就好了。”嬷嬷流着眼泪给床上的人擦着汗,原本灵秀的一个人被腹中孩子折磨的奄奄一息,苍白如纸,整个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随着太医在那人腹上一次次按压,那人如濒死的鱼一样弹起来,大口喘着气,白皙的手把绣面狠狠抓破,留下一道道血痕。“呃啊------!不要-------”那人哭嚎着,彷佛正在守着凌迟之刑,生不如死。
君翎面色惨白,往日里嚣张跋扈的兰倾,此时竟被折磨成如此惨状。还有三个月……自己,也会这样么。君翎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脑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阿珩……他的孩子……我要保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不能死!那孩子身体流着他的血,不能死!
“孩子怎么样?”君翎问太医。
“殿下,这是最险的胎位不正加皇嗣偏大,而且。。。。而且貌似殿下曾有流产落红等征兆,后强行育胎,胎宫早已受损,如今。。。。。”太医跪在地上,“怕是有血崩之兆啊!”
侍女们闻声惊呼。
“怎么……会……”君翎身子摇晃了一下,兰轩若死了……那……阿珩他怎么办?
他会。。。。。。很伤心,他会很伤心的。
他爱那人,胜过他的命。舍不得他一滴泪,皱一下眉头。十年恩恩怨怨,到如今,还是如此。
“兰轩。”君翎抚上床上挣扎的那人的手,轻轻握在手里,拿着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汗,“别怕,陛下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你,你坚持住。”
兰贵君抬眸看了君翎一眼,狠狠甩开那只手,“呃……啊……不用你假惺惺!呃……你就是,嫉妒陛下宠我……你呃……不得……
余彦征里好死……呃啊!”
“哎哟,我的贵君呐,快积点儿口德吧,都什么时候了,”嬷嬷流着眼泪给他擦着汗,“君后殿下,殿下是真心对您好啊。”“他……”兰贵君指着君翎,“你怕……陛下……呃……我为后……呃啊……你……要……抢走我的孩子……”
“陌兰轩!”君翎站起身,心中一气,脸色更加苍白,“你专心诞下皇嗣,我去外间等!”君翎扶起肚子往外间走去,摇摇坠坠,脚上虚浮无力,肚子也疼的不行,怕是要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