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血,后来多亏大夫悉心调养,这几年未发旧疾,可以说调养的十分不错。知道此事的如今
也就只有贴身小厮而已。
身下的血止住了,想必是太医来过了吧。斜阳的光透过破烂的纱窗映进来,不知不觉,竟已过
去一天一夜。穆君翎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两眼直直盯着天花板。帷幔上挂满了蜘蛛网,每一
个角落都落满了灰尘。穆君翎看着蜘蛛网,一瞬间,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命绝
于此,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盯着天花板,在被世界遗忘的某个凌晨,黄昏或夜晚,慢慢地咽气,
然后像一阵风一样,什么也留不下。
忽然,孩子隔着肚皮踢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穆君翎笑笑,手抚上肚子,温柔地揉着。
“宝宝,吓到你了吧,爹爹和你道歉,当时,爹爹真的是迫不得已,但是,宝宝你要知道,爹
爹真的很爱很爱你,胜过一切。只不过……从今天起,就剩爹爹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的,我们
一起过,好不好?”
孩子彷佛听懂了他的话,又轻轻踢了两下。嘶----穆君翎笑着轻拍拍肚子,好孩子。
昨日一夜的风雪,加上失血,他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穆君翎努力撑起腰让自己起来,已经
七个多月的身子让他尚在椒房殿时就已行动不便,如今双腿更是麻木,每移动一下都是艰难无
比。
穆君翎支起身子,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偌大的房间里,空落落只剩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上面
同样落着厚厚的灰尘。一只茶壶已生了锈,里面盛着不知什么时候的水。
冷宫,真的很冷。
穆君翎真的太渴了,他遥遥欲坠地掀开破旧的薄被走下床,伸手想为自己倒一杯水。可水一倒
进茶杯里,竟是褐色的,里面还飘着几只小飞虫。
穆君翎强忍住泛上来的恶心,扶着肚子往外面走去。推开门,只见庭院的草丛里,隐隐约约似
乎有一口井。穆君翎踩着地上厚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慢慢地走过去,见井绳还能用,便挽起
袖子握住辘轳,一下一下使劲向前推动。穆君翎从未打过水,却从书上看到过,知道如何从井
里打水,只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即使整个身子绷紧也只能把辘轳往前推动一点点。
“呃……” 穆君翎擦擦汗,抚住肚子,“宝宝,马上就好了,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他是
说给孩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穆君翎伏在辘轳上喘了口气,又开始慢慢转动,脸色一点
点变得苍白,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往下掉,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井绳嘶哑的声音,终于打上
来半桶水。“呼-----宝宝你看,爹爹是不是好样的。”穆君翎揉着肚子,苍白地笑了笑,拿过
水瓢舀起一瓢冷水小口小口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