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林程财团的当家人，是位翩翩君子，温润儒雅，说话永远都是轻声慢语，温柔谦和。
即便是现在，自始至终从未疾言厉色，只是清悦的声音中，裹了几分寒霜冷意。
但也让人彻骨生寒。
“听，听清楚了。”
林景湛收回视线看向程知行，问道：“外套呢？”
“在包里。”程知行小声说完又道，“湿了。”
看着他那低着头不敢大声出气的样子，林景湛心里叹息了一声，道：“走吧。”
“嗯。”
林景湛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把他扔在地上的包拎起来。
一直到进了电梯，程知行才回过一点神来，“哥，我，我自己拿吧。”
林景湛把包给他，然后又脱了自己的西服，给他披上。
程知行一哆嗦，“不，不用，我不冷。”
“穿着。”林景湛道，“感冒了还得我伺候。”
“我不会感冒。”程知行在嗓子眼嘀咕，“而且还有家里的阿姨。”
一个月以前，管家叔叔被林景湛打发到海边，陪着林老爷子和林老夫人养老去了。
家里现在除了打扫的阿姨，就是做饭的厨子。
然后就是他们哥俩。
本来还有一只收养的流浪猫，但...这几天它叫的厉害，被林景湛送到宠物医院了。
“听话。”林景湛把包又从他手里拿了过来，“胳膊伸进去，穿好。”
程知行照做，把衣服穿好。
西服很大，穿在程知行身上，特别像孩子穿了偷穿了爸爸的衣服。林景湛看着，挑了下眉。
两人从舞蹈室回到家，一路无言。
到家，程知行换了鞋，想了想道：“哥...”
“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林景湛站在玄关处没动，“我出去一趟，你洗完在客厅等我。”
林景湛说完转身就走了，程知行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有点慌乱，眼神也飘忽了一下。
他是不是嫌我麻烦，嫌我累赘，不想要我了。
连句话都不想和我说，连自己的家都不进，是因为我在吗？
心里胡思乱想，还是听话去洗了澡。
林景湛回来的时候，程知行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穿着家居服，上衣很宽松，领子很大，袖子也很长，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全都被袖子遮住，只露了点点指尖在外边。
头发垂着，乖乖地坐在那里，像只乖乖等着被主人抱回家的小兔子。
“哥。”程知行一偏头看见林景湛在客厅门口，马上站了起来。
林景湛应了一声，进客厅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扔在桌上，便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看见还在站着的程知行道：“坐。”
程知行没动。
林景湛把袋里的东西一盒一盒摆在茶几上，都是没有任何名字的不同颜色药瓶，只是在瓶盖上有一个“W”的标识。
盖子一一打来，林景湛看向还在站着的程知行问道：“怎么了？”
“哥...”程知行往他身边挪了一下，低着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林景湛看着他，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没出声。
程知行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从自己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道：“这几年，我妈给我的钱，我用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些，应该还够赔他的医药费。”
林景湛一直不出声，程知行心里就越来越没底。他双手搅在一起，不安扣着自己的手指头，气都要不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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