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玲还一直善良地认为元昊的种种行为只不过是跟很多人一样,对后妈有天生的抵触。她坚信时间总会消磨误会,大家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所以她对这个继子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宽容骄纵。
元泽单纯直接,没那么好的耐心,加上从小跆拳道、咏春、搏击、巴西柔术一路练过来,最经不得挑衅。
有次没忍住一拳砸到元昊脸上,把维持在表面的那点兄友弟恭砸了个稀碎。
不知道元昊是怎么跟元立荣告的状,反正那次元泽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是真的禁闭,不让上学,上缴一切通讯工具,被关在只有一套桌椅的大房子里,房子里除了这套桌椅什么都没有,连床都没有。
元泽被关了一个月禁闭之后,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后来高中考大学,他是有多远考多远,得偿所愿,考上了华大,离家1000多公里。除了过年回家两三天,其他节假日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可元昊好像没打算放过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着老元的旗号来学校看他。
元泽不知道元昊是哪根筋搭错了,被弄得烦不胜烦。
上周元立荣给元泽打了电话,以“我们父子两很久没有好好聊个天了”开头,以“有种你别花老子一分钱,别回这个家”结尾。
元泽所有的卡早在刘玲玲给他打电话前几天就被全部停掉了。
支付宝账户里原本还有6位数,可就在上周五,元泽半年前预订的莫尔顿小轮到货,专卖店小哥一天好几个电话地催他去提货。
全手工打造的香槟色小单车,这个颜色一年出不了一辆,元泽刚预订半年就到货了,运气好到爆。
提货那天,元泽点开支付宝账户看了800遍,生活费算了无数遍,恨不得在那串数字后加个零才好。
提车的时候,想想自己账户余额,元少爷头一回没舍得打车,坐两小时公汽,转了四个公交站,又走了一站路才到专卖店。
毕竟近20万的小单车,又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元泽爱不释手,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仔细检查,检查完后在店里骑了几圈,一切都很满意,咬咬牙付了尾款,账户里还剩2000块零4毛。
走的时候,专卖店小哥热情地问他开了车没,要给他亲自送到车上去。
元泽骑着单车在专卖店门口停住,单腿撑地,一手掌着车把手,一手搭在眉上,看了一眼天上白剌剌的大太阳,潇洒地摆摆手,“没开车,骑回去。”
“啊?哦......”专卖小哥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细皮嫩肉,又抬头往天上看看,“这...太阳有点大,您等等。”转身跑回VIP客户接待室,攥着一顶钓鱼帽,从头顶遮到肩头只露两个眼睛在外面的那种款,“噔噔噔”跑回来,递给元泽,“这个您带着,太阳大,晒黑了。”
元泽耷着眼皮看了专卖小哥的手一眼,钓鱼帽是那种枯了半截的青苔和着泥巴水的颜色,黄不黄绿不绿的,被抓在手里像一坨无精打采的抹布,完美避开了他所有的审美点。
他嘴角扯了下,脚下一蹬,单车窜出去一大截,举着胳膊挥了挥,“不用,我晒不黑。”
“哎...那小帅哥,保修找我啊,路上小心。”专卖店小哥跑出来站在大太阳底下冲着元泽的背影挥手,好像他后脑勺能看见似的,“微信联系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这个牌子的单车,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一直等元泽骑远了,专卖店小哥才擦了擦脸上的汗,抓着领带结往下扯了下,转身回到店里,边走嘴里边咕哝着,“有钱人,烧包。”
......
从洗衣店回宿舍的路上,的燕麦切片面包和2块钱的鲜奶,解决晚饭问题。
元泽单手拎着心爱的小车上三楼。他一直把车放宿舍,车小不占地方,也好偷,放一楼车棚里停着容易丢。
华大男生宿舍7号楼共6层,灰色的楼体、白色的小阳台、深红色的窗框和宿舍门,灰白色的空调外机整齐地在每个阳台的左边外侧排成一条儿。
每层楼10间房,单号一边儿,双号一边儿,全是4人间。
这会儿放了假,宿舍楼里的人少了一大半,从外面看只10来个小阳台上晾晒着深深浅浅不同颜色的衣服裤子。
走在宿舍过道里,零星几间宿舍门开开关关,过道顶头的水房没了往日的喧嚣,冷清了不少。
假期宿管员管的松,对男生带着女朋友留宿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元泽来到303门口,从背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只转了一圈,门就开了。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早上是元泽最后一个走,明明反锁了两道。
那对儿借宿的鸳鸯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泽:不久后,我会感谢这对儿鸳鸯的。
谢谢看文的小宝贝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