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时光
老爷子这样子，唐默比谁都心疼，他既然摇头了，许段之也不会再说什么，一顿饭吃的有些压抑。
许段之今天打算和唐默一起住在老宅这边，这边的建筑都是上世纪的了，公馆有文化价值，有几座房子似乎还是谁谁谁的故居，大约也是从前和林老爷子认识的。
这边白天也许有游客来观赏，晚上倒是人烟稀少了起来，夜色朦胧的笼罩着一条杨康小道，许段之和唐默并肩在这条路上散步，这边林子很多，要是夏天来也许能看看萤火虫，只是现如今入了冬，到底还是冷了些。
许段之和唐默穿的都不算少，但还是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今天连星星都少了很多，唐默这样想着，和许段之牵着手往前走：“其实你之前说想让爷爷住在医院，我也想过，只是爷爷不乐意，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其实主要还是医生说，现在老爷子已经经不起什么手术了，与其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还不如回家，等待着……寿终正寝。”
唐默原本以为时至今日他在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淡然的了，可是最终还是逃不过哽咽了起来，许段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脊。
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我亏欠爷爷和林家的还没有还完，也觉得爷爷这样走实在是太可惜，他其实不算老，明明前些年还是能称得上是硬朗的。”
“爷爷说，人的寿命本身只有那么多，医生下了三个月的通牒，他能比那时间长已经算是侥幸了，不能再奢求什么，只是我总还是觉得不甘心。从我奶奶到妈妈，甚至是我，他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了，我常常觉得，他眼神间会陡然之间流露出什么绝望，也许是对这个世界，但是总想着，这里还有我，还有舅舅，又会弥留一阵子，可这阵子过去了，我就再也抓不住他的手，叫他一声爷爷了，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李伯也会这样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