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很多的时候,他都会想,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简昧,又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和别人不一样呢,可能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当简昧毫无保留信任他的时候,又可能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发现在这个人人都在计较得失的世界里,简昧居然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曾经那样真诚对待过自己的人了。
就好像是在黑夜里的人,骤然看到了明亮光都会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他也不会例外。
可惜太晚了……
为什么明明时过境迁,好像能和自己强力竞争的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而他却居然自己一直都没有赢。
“昧昧……”程钰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简昧的目光后,他又慢慢的,有些恍惚的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
只是轻笑了一声说:“天有些凉了,回房间去吧。”
简昧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回到了屋里,结果一进屋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简昧莫名有一种心虚感,询问说:“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去哪里了?”简昌佳审判弟弟:“深更半夜跟着男人去喝酒?”
简昧狡辩:“就是朋友之间聚一聚,没喝什么酒。”
“那小子我之前就遇到过,程家的二公子,年纪轻轻的就把他大哥给架空了,你以为是什么简单货色啊,心机深着呢。”简昌佳警告他:“离他远点听到没有。”
简昧轻声说:“就是老同学,才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呢。”
简昌佳作势做锤他:“你还想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简昧捂着脑袋:“我错了,我以后不喝酒那么晚回来了。”
简昌佳这才放过他。
可是弟弟长大了也不是身为哥哥能管得住的,防得住一个程钰,防不住蔡珍珍,更防不住医院里同样明里暗里喜欢简昧的医生护士们。
家里时不时逢年过节就多出来不少由其他小姑娘们送来的礼物和玫瑰,现在社会的女孩子都特别主动,尤其是简昧这种长的俊俏家境又好的,更是一块肥肉一般。
不过时间久了,沈美娜也有点担心:“你说,咱们家昧昧怎么一直不谈对象呢。”
简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迟疑道:“会不会是因为还没遇到合适的。”
“怎么才合适,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他的人也不少啊。”沈美娜说:“可是你看,这都大学毕业快两年了,到现在还没有个声……”
简父看着单身快乐的儿子,叹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合适的,忽然就给带回家了呢。”
沈美娜不信:“可能吗……”
简父微笑:“一切皆有可能啊。”
对于家里人的担忧,简昧自己是不太着急的,最近医院有个外出学习的机会他比较珍惜,这次是贫困山区的体检活动,帮助那些山区内的老人体检,帮助孩子们进行身体的检查,是个很有意义的活动。
原本天气上山的时候都是晴空万里的,谁知道爬山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下起了特大的暴雨,天气预报都没有的让一群人有些猝不及防,尤其是这里的山路很崎岖,他们一行人都是走到山间的小道上的,忽然的雷暴雨让众人猝不及防,尤其是之前他们还有一个同事,年龄比较小的姑娘离开队伍去上了厕所,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同行的人都有些担心:
“不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要不要去找一下?”
“可是下那么大的雨。”
旁边的简昧和那个小姑娘关系一直不错,两个人是一起进入医院实习的,那丫头的胆子很小,估计是因为下雨天被吓着了。
简昧轻声说:“我去找她吧。”
众人都同意,毕竟出了简昧现在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找她。
简昧收拾了一下披着塑料雨衣就出去了,那厕所离他们不算远,而那个小姑娘却一直都没找到,简昧有些着急,只好走的更远一些寻找,他踩着石板路走了一段,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微弱的呼喊声,正着急的时候,自己的脚底也是一滑,直接就摔了一跤。
雨水哗啦啦的打在身上,把他整个人浑身都淋透了。
简昧的脸上都是水,他怎么也看不清路,有些狼狈的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腕很痛,他猜测可能摔跤的时候崴了脚,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事都让他给摊上了。
“轰隆”
天上有闪过一道雷电,雨并没有要变小的趋势,相反,越下越大。
简昧试着站起来但是脚却痛的厉害,甚至于是完全使不上力气来,简昧又气又急,偏偏这个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他只能试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结果手机很快屏幕就湿了,触屏不是很灵,解锁了半天也没弄开。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忽然,围着着他三尺之内的雨停了。
周围还在哗啦啦的下雨,只有他身边就好像一切空间的东西都静止了一般,没有任何一滴水落下来,就连声音都安静了很多。
简昧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就有披风从天而降落下来,是温暖的,好像还带着体温,而且是他最熟悉的味道,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侧目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总是在午夜时分在梦中才能够见到的脸庞。
陆星妄站在雨中,但是没有一滴的雨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神力可以操纵风雨,所以他风雨不侵,周围的雨水还是哗啦啦的落,只有他们俩所站在的地方是干净的。
简昧看着他愣怔了好会。
陆星妄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脚步很慢但坚定,在他面前缓缓的蹲下,男人伸手手擦拭掉简昧脸上的雨水,低声:“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简昧的呼吸顿了顿,他有些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但是脚腕的疼痛还是让他明白这不是梦。
“痛不痛……”陆星妄看着他的脚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人抬头和简昧对视上的时候,是简昧红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