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得了廪生,所以夏伯父让我陪他小酌了几杯。”
蒋氏一听到夏万昌的名字,可劲的夸赞了起来,又问起夏妙然来。
闻人翎目光温和,声音含笑道:“夏姑娘好似长高了些。”
蒋氏笑的合不拢嘴,问道:“然后呢?”
闻人翎一愣,“...还有什么?”
蒋氏无奈地很,这孩子怎么一点没有随了他爹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没对夏姑娘多说些话?”
闻人翎面上不显,其实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没说什么,就简单见了一面我就去陪夏伯父了。”闭口不提他送夏妙然瓷猫一事。
蒋氏促狭一笑,不去揭穿他耳朵已经发红的状况,看来这孩子还不算太笨。
“娘,我先回屋歇息了,晚上的饭由我动手。”
蒋氏欲言又止,看出闻人翎的固执,心上更是舒坦,这是在心疼自己呢。
这回了自己的屋子,闻人翎自在的长吁一口气,他脱下外衫挂起,又将夏万昌的字随手放在了一边,只留下单薄的里衬,他走到盆架那边想要洗把脸,却从水中倒影里看见自己羞红的耳垂,闻人翎神情一僵,连忙捏了捏耳朵。
刚才娘肯定看见了自己这模样,这真是...尴尬极了。
闻人翎挪开眼睛不看木盆,大步走向椅子,他双手放在膝上,腰板挺直,目视前方,开始心中起疑。
自己和夏姑娘交谈时,应该没有犯脸红或是耳朵红的毛病吧...
若是犯了,那...
闻人翎不敢往下细想,他手臂遮住双目,往后一仰,倚着椅背,自我安慰着。
这事儿也算不上丢人,见了心悦的姑娘,谁又能真的镇定自若?
他唇边的笑容泄露了他的心情,冒着傻气。
*
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渐渐变成了黄色,有的叶片一半绿一半黄,夏妙然有时会捡起这种叶片夹在书中算作记念。
她书架上有书,但夏妙然并不识字,夏夫人当然不会为了府上的庶女请夫子,所以后院里也只有夏婉然识字。
“大姐姐还未回来么?”
夏妙然抚摸着绣面,抬头问起秋月来。
秋月坐在另一边绣花,解释道:“没呢,江州离京城这么远,哪能说回来就回来呢。”
夏妙然不信她这说辞,她去京城快有一个月,迟迟不归并非只是探亲吧。
她莹润的眼睛泛起涟漪,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怕是故意去京中躲着的吧。因为距离夏婉然和闻人翎成亲之日只剩下一个月左右。
夏妙然咬断丝线,她被夏夫人挟制的太严重,困在这夏府的后院之中,无法反抗。所以这门亲事即便她满是抗拒也根本拒绝不了,谁让她越不过夏夫人的五指山呢?
她看着那断了的丝线,心里头酸酸麻麻的,又带着微微的疼痛。
夏妙然勉强地弯起眼睛,看来呀,自己真的要替嫁了呢。
嫁人,她从未想过,因为从不敢奢想太多。
夏妙然摸着绣面上的白猫儿,又望了望摆在梳妆台上的那只瓷猫,楚楚动人的眉眼轻轻蹙起,思及闻人翎的模样性情,很快就舒展了眉心。
盲婚哑嫁的姑娘有很多,真要论起来,自己最起码和闻人翎相识多年,算是有些了解他。
这人骨子里带着书生的清傲,别看总是长的儒雅,其实面热心冷。
与他定下亲事的人是夏婉然,但嫁给他的却是庶女夏妙然,日后自己的身份败露,怕是会让他难以释怀吧。
夏妙然头疼的很,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人可依,全靠自己一人走下去。
院门突然被人推开,在房间里的夏妙然听见了动静,秋月放下了绣筐,起身一看。
“姑娘,是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她看起来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刘嬷嬷她今日会来院子里。
夏妙然“哎呀”了一声,原来她刚才绣针没有收好,扎了她的指肚。
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了绣好的白猫儿上,白与红对映,看起来分外显眼。
榴红赶忙给她擦拭了手指,原本还想上些药粉,但已经踏进房门的刘嬷嬷阻止了她。
刘嬷嬷望向夏妙然,可以称得上是阴沉着脸,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软榻上的夏妙然,道:“二姑娘,请随老奴去前院一趟吧,夫人有事要对你说呢。”
夏妙然不知为何,感觉到异样,她呼吸声变得沉重,“嫡母可说什么事?”
“关于二姑娘的亲事。”
夏妙然没想到自己还有心思笑,说道:“嗯,我晓得啦。”
早就猜到的事情,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重生~(大概可能会写到吧
撸一把妙妙小可怜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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