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孤不由笑道:“想法倒是很美,怕是你我在清江府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只是,清江府那边没有能得逞,要是林丞相如今还是和他们是一路的,你我如今还怕被蒙在鼓中。”
慕容昀点头:“这事情是说得通了,但是,路靖家的玉佩和扳指怎么一说?”
慕容昀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白瓷的酒杯,杯中酒清冽,晃晃悠悠碎开月光点点。
“如果只是要新君上台,那他们想得到银钱和苏氏一脉的那些情报又作何他用?”
“亦清,苏谂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和本王说?”
慕容昀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眉宇间的询问变得十分的坚决,让人无法拒绝。
苏郁孤想了想:“我自来负责云起楼所属的清风谷的事宜,至于云起楼的金玉楼和水穷处的听风阁两处的事宜,我并不常去过问,就算是知道的,也都不是特别深,再说,再深的事宜,我也没有那个权限能接触到,要苏谂才能,很多事情,我都是趁着打听你的事情,才从苏谂那里了解到一二的,不过,也就是私下他会给我说上一二,更详细的,一般不会说。”
“听风阁放银钱的密库实际上与放秘闻的密库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但是,路家的钥匙能打开的密库,里面的银钱应该是相对来说除天一密库之外,银钱最多的密库。路家的玉佩和扳指能被盯上,应该远远不是他们没有选择,毕竟苏氏暗地里是放了另一个密库的消息出去了的,路家密库的秘密,怕是被人给窥破了,如果路家这个密库的秘密被窥破,那么从路家密库里就会得到听风阁秘闻密库的钥匙,那个钥匙虽然不能打开所有的秘闻密库,却能将董氏一脉所有的秘闻全部得到。”
苏郁孤说到此处,心下不由一紧,董氏一脉自来做事狠绝:“董氏一脉若是将他们所有的相关信息全部毁掉,十年二十年,估计还会有人记得他们所作的恶事,但是五十年七十年,一代代新人换旧人,他们当初所作所为便不会有人记得,那史书,便会被人改写,最后,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干过什么,再将盛安的天下重新改写,历史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就像当年的大楚,百年过去了,如今,有谁还记得大楚的上位者,是曾经将他们满城满城的屠杀的敌人。”
“他们当年灭了琉璃,便将琉璃国所有的相关史书尽数给覆灭了,甚至于琉璃国的文字也尽数被废,如今,生活在董氏一脉控制下的鬼戎之地的琉璃百姓能记得琉璃灭国的也不过十之一二,这才仅仅不过三十来年而已。”
“所以,苏谂才这么急着想找到那个玉佩和扳指!”慕容昀这才了然的叹息了一声,“路家的先祖,据我所知,打如今,已是武将传了十代,最没有出息的就是如今的路靖。”
苏郁孤一笑:“你要是对路将军有所不满,也不该这样说,路家在朝中起起伏伏十年,路将军能让路家到现在不倒,已经是不错,将门之盛,本就遭人忌惮,哪家能过三代而于朝中不倒的。”
慕容昀道:“本王就随口戏说,你倒是趁机训起我来了,怎么,还想在嘴上把本王压下来!”
苏郁孤后槽牙抽了抽:“说正事!”
慕容昀被苏郁孤一番话点头,如今心头豁然一亮,轻松一头,倒是有了心思玩笑:“我说的是正事呀,只是我家王妃好像是想多了!”
苏郁孤不说话了,若隐若现的银针在月光下有些显眼,慕容昀觉得苏郁孤这点很是不好,脸皮薄,还说不得,说不过,就直接来硬茬,他这便宜也没有占几分,赶紧道:“你别,我们有话说话,我这还有话没有和你说完!”
苏郁孤点点头,红了的耳垂,在月光下如两颗宝石一般熠熠生辉,惹人心生爱意。
“听你刚才所言,董氏一脉不仅是想得到盛安的江山,还想将盛安的历史改写,我就说当年他为何要将琉璃国先拿下,现在又暗中拿下了离国,原来,不仅仅是为了断掉盛安的翅膀,而是想将与盛安友好交往的国家都一并拿下,以后好篡改这一段历史,将盛安直接毁灭在历史中,其他几国本就与盛安不交好,所记载的历史,根本不需要董氏一脉亲手操作,也会如他们之意,杀人诛心,灭国灭史,真是够阴毒。”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董氏一脉算是用尽心思走了百多年,一代一代,贼心不死,本性不改,先祖想让他自省自悟,本王现在觉得,他们没得那个心自省,也没得那个自悟的天赋,执迷不悟的天性使然,我倒是认为,有些人,就只适合将他踩在脚下,从此让他成为脚下泥,永不翻身,他才会安分守己,不做他想。”
“心生妄念也就算了,竟然生出如此不仁不义,灭人性,毁人心的心思,那就怪不得我这刀剑不留情了。”
慕容昀以前没有觉得云烟阁有多可恶,只是觉得他们那手段实在是过于残忍,如今知他们这般秉性,想到他们所作的那些屠城灭门的勾当,心下只觉得动手实在是太迟了一些。
“明日陪我去一趟皇陵!”
慕容昀突然提这个要求,苏郁孤不由愣了一下,慕容昀却道:“董氏一脉,本是始皇帝和始皇后当初的一片仁慈,事已至此,我也该去给他们告知一声!”
酒尽兴,人尽言,月挂西楼,二人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