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局,慕容昀虽然还是活到了这个事情,中间却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二人之间产生的嫌隙,也确实不浅。
甚至于,文兴帝用明宠按压的方式,让慕容昀在朝中的名声并不算好,功高震主,朝中除了他们安排的柳丞相在明着杠,还有一些人正蠢蠢欲动,等着时机将这个一手把着内阁,一手按着锦衣卫的昀王彻底拿下。
文兴帝宠着,偏着慕容昀,在百官和百姓眼中,便是慕容昀仗着手中兵权对文兴帝心怀不忠,意图不敬。
如今文兴帝将慕容昀拿到宫中,老者能想到的,便是文兴帝想趁着慕容昀被软禁在宫中,坐实京中混乱,自己被慕容昀挟持的假象,以此来以矛击盾,多多少少算是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可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文兴帝,毕竟,这么多年,文兴帝也没少明里暗里的护着慕容昀。
他问:“那他到底送出去的什么消息”
文兴帝半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散漫的眯着眼,神情慵懒,徐公公会意,上前给他按肩。
老者埋着一心的怒火,若不是现在还需要他在这个位置上,他就真的想一刀将他喉咙给割了。
云烟阁的一剑封喉便是出自于他的手中,一个风闻醉,一个冯之朔,现在再加上一个文兴帝慕容瑾。
董氏一脉的心血,马上就要得见其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手,功亏一篑。
压了压心尖那点儿抵不住的怒火,他缓了声问:“你到底怎打算的?”
文兴帝让他们入宫来只说是要软禁慕容昀,方便他们制造京中混乱,从而将皇宫拿下,将皇后的那个孩子扶上位,从而让董氏血脉的人继承王位。
他们进来了,现在发现这些事情却远远不像是最初说的那样。
文兴帝闭着眼,脑袋随着徐公公的按摩一晃一晃的,许久才出声:“我已经将他们禁在了宫中,也将你们需要一网打尽的人全部诱到了京中,如今你们却一点没有出手,不知道你们是在等什么,害怕我骗你们吗,要是怕,现在你们就可以直接回鬼戎,从此躲躲藏藏,继续做一群见不得天日的人算了,董氏一族的人,原来都是这般的拿不出手,那还复什么国,拿回什么江山,还不如早早的歇了心思,像王村的人那样,庸庸碌碌过一辈子也没有有什么不好。”
文兴帝这话就是故意激人的,董尤风不是不明白,若是往常,他也不会被这话激怒。
但是文兴帝全程都闭着眼,整个人都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说的话也是轻飘飘的,浑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本就心中渴望这次计划的董尤风心下一震,提声道:“哼,既然瓮已经入鳖,那我就先谢皇上的好意,明日京都的盛景,不会让你失望的。”
文兴帝扯了扯脸皮,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旁的风闻醉转身离开,慕容引当年与离国一起将柔然吞下的事情,他可是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
董尤风今夜不会离开,他要守在宫中,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不会放心将这人完全置于不可控制的范围外。
八月十五这一日,从早上开始,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不大不小的,丝毫不见要停歇的意思。
苏郁孤早早醒来,阳台边上的栏杆上。
轻纱被雨沾湿,拖着有些湿重的纱尾软绵绵的在风中晃动,他穿了一身细葛交领的袍服,宽大的袍袖随风飘飘,靠着一方椅子,斜倚在栏杆上,左手伸出阑干外,白净的手臂露了出来,那手臂上沾上的水珠,竟像是白芙蓉上落了水珠,颇是几分雨沾芙蓉质不妖,媚染三分入骨香的风韵。
慕容昀起来正好看着这一幕,手中拿了一件秋日的披风,缓缓上前将人拢住:“秋来雨凉,怎么就在这里沾上雨了!”
苏郁孤懒懒的顺着他的力靠在他的怀中,柔声道:“这些日子,难得有这样的时间听雨念风,碰巧今日赶上,这个中秋,不知到还能不能看到月亮。”
慕容昀将他带离了栏杆边,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将人揽住,轻声道:“信已经送出去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只能在宫中等消息,你要是觉得无聊,我陪你在宫中走走!”
苏郁孤摇摇头,软软靠在他肩上,懒懒的道:“算了,我们想出去,人家也不放心,再说,这大雨天,逛着也没有意思,何况,这样和风细雨的天气,适合在家中休息,养精蓄锐,毕竟,过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好戏要看,没点儿精神头儿,可是看不完。”
慕容昀被他这话逗笑:“风闻醉和董尤风知道今夜京都之乱被你设计了,怕是下了地狱都怕被你盯上!”
苏郁孤俏皮的一笑:“那他们避着我也挺好,下辈子我就想闲看山水枕听风雨,朝来看霞晚去饮月,扁舟一叶天涯尽,浊酒三杯蓬山临,怎么样,下辈子你也来陪我!”
慕容昀一笑:“好!”
斜风卷纱帘,宽袖随风起,慕容昀在苏郁孤的额间落下一吻。
京都的城中,此时一片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