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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第40章 真理越辩越明

姜醒没听到回应,试探着问:“裴律,你还在吗?”

裴律说:“在。”

姜醒静了静,又追问:“你觉得呢?” 他急需对方表态,很担心对方 “一失足成千古恨”。

裴律说:“我觉得你说得对。”

姜醒松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嗯,那你工作上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裴律新奇,觉得姜醒真的是变了,以前那么冷淡、心事重重、话都不多一句的一个人,现在对别人说 “你有事就和我说,别憋在心里”。

裴律笑道:“好,别说我了,你呢?在 A 大怎么样。”

姜醒也不能说我觉得自己怪怪的,老是有事没事会想你,他就说:“方旭他们烦死了。”

“怎么了?”

姜醒不想回忆和复述梁番和叶逸吃饭时故意在他旁边炫耀的那副嘴脸,只是气呼呼地质问裴律:“你以前还和他们滑雪?”

“……”

“划船野营打篮球?”

“……”

“哼,” 姜醒又开始阴阳怪气哼哼唧唧:“裴律,你挑朋友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是吗?” 裴律却说:“我觉得还挺好的。”

姜醒震惊,大为光火:“你说什么?!?”

“要不然怎么能和你当朋友。”

“……”

“你看,” 裴律细数他的优点:“我朋友深明大义、学业精湛、品学兼——”

“也、也没有这么好啦。” 姜醒被夸得面热,瞬间偃旗息鼓,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电话那头好似传来了裴律的一声低笑,很轻很轻,好像又没有。

姜醒不欲显得自己太小气、爱算旧账便说起别的,叨叨絮絮说起裴律不在的诸多不便与不惯:“我早上戴隐形又没戴进去,搞了半个钟,差点迟到!!”

他很气愤,明明之前裴律手把手教学之后已经成功了的,他有点无奈地说,“要不我还是换回框架的吧。”

裴律还是不说话,眼底浮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姜醒怀疑道:“裴律,你不会是在心里偷偷笑我笨吧?”

“没有,” 裴律握拳掩唇咳了一声,“那我们去再配一副框架的,隐形可以偶尔戴。” 他本来也不赞成姜醒每天都戴隐形。

“嗯,” 姜醒蔫蔫的,语气却是很不客气的指示:“那你帮我找,要很轻的那种。”

换一样每天都需要用到的贴身物件实在太难为他,他恨不得什么都永远一成不变。

他叨叨絮絮地说起在 A 大的生活,也能学到一些东西,但他有点想回去了。

裴律从他并不完全的描述中听出来姜醒应该是被方旭手段隐蔽地压制和孤立了,该得到展现的机会没得到,该引荐结交的人脉也没有介绍,梁番都已经把叶逸推到好几个大牛面前去了,朋友圈里发了合影,许多同行在评论区下吹捧。

姜醒还什么都没有,裴律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学术圈和科研行业有自己的交际壁垒,文人清高,不是你有天赋有才华就有机会就可以立足脚跟的。

这里甚至比一般圈子更看重引路搭桥的指路人,要么你有很亲很牛并且有空亲自带你的老师 (像葛石虽然地位高名声大,但身兼数职日理万机做不到亲自带学生发论文做课题),要么你有愿意提携你照顾你领着你入交际场的嫡亲师兄师姐。

姜醒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出风头或是结识人脉这种事,只想默默地出成果,所以肯定也不会像别人一样去交际应酬,他不是圆滑热络的性格,甚至在不熟的人还容易被误会成孤傲清高。

裴律不会觉得姜醒这样不好,这是姜醒的纯粹和珍贵之处,但裴律想给他更好的,他值得拥有更宽阔的平台和更优渥的资源去追逐他热爱的科学和真理,站在更高的地方让别人看到他的成果和成就。

裴律说:“姜醒,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啊?” 姜醒的脸在柔和的台灯下有些迷蒙,“可是你不是要忙收购吗?”

“会已经开完了” 裴律看了看后续行程,“别的可以远程办公。”

“可是也快结束了,你飞过来又飞回去太累了。”

“我不累,” 他没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很累,但是听到姜醒的声音就不累了,而且坐飞机也不会比他今天坐了一天令人室息的会议室面对一群道貌岸然嘴脸难看的野心家累。

“那你来,” 姜醒说,“我、我一一就不去接你了。” 他不认路,而且裴律有司机。

裴律气笑。

裴律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出现在下午的课题研讨辩论会上时大家都很惊讶,但他与 A 大的科研中心领导和老师们都有学术课业往来,融入得很好,很快就取代方旭等人成为本次交流会的中心。

会议期间,裴律点了好几次姜醒的名字,让他做实验汇报展示,姜醒表现得也很出色,只要涉及到他熟悉的专业领域,他便像游鱼归海,如鱼得水,那种强大耀眼的自信和光芒是会从他的一言一行里透出来的,压都压不住 。

在探讨辩论环节他还指出、纠正了叶逸一些细节错误,并提出了另外一种证明路径与演化方法。

叶逸的脸一刹白了,会场那么多领导、专家、学生看着,还来了记者,方旭看不下去,为叶逸挽尊,辩驳了几句。

姜醒在这种时候非常固执凌厉,他像一株野草,要么你就把他压制得死死的,一点机会、一丝缝隙都不给,但凡有让他得到一个发声的平台,他便不容许科学与真理有一丝灰色地带。

叶逸方旭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姜醒也没有停下来,或者适时地将语气稍微放软放缓一些,那样古井无波风轻云淡的解说更像一种高纬度的碾压和藐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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