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喘息着弯起眼睛。听完那么多故事,他既不怜悯,也无惋惜。神情天真又自私:“那我岂不是要成为你最爱的人了?”
鹤连祠大笑起来!他攥着唐朝的肩膀把人掼到床上,直起身体,从扔在旁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伴随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火焰燃起又熄灭。
他含着烟头,凶辣的烟雾吐出口腔。烟灰被手指一弹,带着燃烧后的温度落下,掉在唐朝腹部的黑痣上。
鹤连祠伸手把烟灰抹开,手指拉出一条痕迹。他问:“唐朝,我爱你了?”
烟灰的温度激的唐朝微微一颤,他握住鹤连祠的手按在小腹,笑着说:“你迟早会爱的。”
“我比谁都要好,而且……”他的拇指轻轻扣住鹤连祠的手腕:“我不会让你难过。”
鹤连祠垂着眼,唐朝的脸完整地映进眼底。他用手夹住烟,口腔里带着尼古丁的苦味,躬身拉近两人的距离:“唐朝,我们两个,总有一个人是要难过的。”
周六。
竞赛结束,季唯秋和林可儿坐下午的飞机走。
当时在ktv季唯秋对鹤连祠递出送机邀请,鹤连祠没明确答复去不去,周六一到,他先被唐朝叫了出去。
那晚他们从ktv出来,在唐朝家做爱,第二天鹤连祠离开。接着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也没有变化,微信聊天,偶尔打电话。
唐朝约鹤连祠来商场吃午饭,他站在商场的大广场前等人,没扎起的长发被围巾一起裹在了里面。
鹤连祠到了,摩托挟着风停在唐朝身边。他的衣摆微微扬起,笑着伸出胳膊替鹤连祠摘下头盔。
头盔一摘,夹在胳膊下。鹤连祠一张冷锐的脸露出来,头发微乱,被唐朝拨正了。
指尖点上来有些凉,鹤连祠闭了下眼。
他停车,上锁。下车站到唐朝面前,问:“吃什么?”
唐朝看了一眼时间,摇摇头:“不急。”
他说:“哥哥,市里竞赛持续了那么多天,我们也比个赛吧。谁赢了就可以让对方满足一个要求。”
鹤连祠看了他两秒,笑了一下:“比什么?”
“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二点了,正好去吃饭。”唐朝和他对视:“……我们就比,看看这半个小时里谁收到的搭讪多。”
鹤连祠扬眉:“搭讪?”
唐朝道:“对,搭讪。只要不主动去招呼人家,有人上来要微信、留电话,都算。”
休息日,又是饭点,正好是商场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广场里人来人往,好几个小孩拿着泡泡机在喷泉边来回跑动。
鹤连祠点头,说好。
他从唐朝手里拿回头盔,单手扣着。答应了也没做什么,后退两步往停在身后的摩托车上一倚,两条笔直的长腿慵懒地屈着,不动了。
唐朝识相地往旁边挪了挪,广场边上有好几个石墩。他把围巾拉高,坐在一个上面,小腿慢慢地晃。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出是一起的。鹤连祠低着头刷手机,五分钟后,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姑娘朝鹤连祠走了过去。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个姑娘走了。
第八分钟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从他身边跑了过去,过了两秒,又退回来。看了看车,又看了看人。
第十分钟,女生从副驾上下来,和开车的爸爸挥了挥手,转头正好对上鹤连祠的视线。
……
半个小时过去,唐朝回到了鹤连祠身边。
“十五个。”他叹息一声:“很受欢迎啊,哥哥。”
鹤连祠抬手把他遮住脸的围巾往下拉了拉:“接着到你?”
唐朝握住他的手,牵着往商场里走:“我等一下,先吃饭。”
十二点出头进了一家餐厅,他们坐下点菜,一点半的时候把午餐吃完。
下楼,出商场。阳光正好,广场上许多人坐在喷泉或长椅上晒太阳,有人走的同时也有人来。
距离喷泉不远处,一个小哥脚边放着两个音箱,身前立着麦克风,正在摆弄设备。唐朝让鹤连祠站在原地,自己跑去和那个小哥交流。
没多会儿,小哥让出了位置,唐朝握上了麦克风。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随着试调好的设备扩散开,广场上聚集的鸽子纷纷拍打着翅膀飞起,四面八方都落来眼神。
唐朝的围巾摘了,松松搭在胳膊上。他踏在人流的视线焦点却毫无羞涩,坦然地用漂亮的脸微笑。
“打扰了,难得天气这样好,给大家送几首歌。”
“第一首让我想想唱什么……情歌吧,温柔一点。唱暗恋。”
他说完最后一句,边上站着的小哥配合地放了伴奏,唐朝对着不远处的鹤连祠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