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的面容微微有些僵硬,直到沈康勇上楼了才松口气。
等在一楼再也看不见沈康勇的身影,李含微带着笑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随后抬手将手里的公文包往地上一扔。
小的回家给她脸色,老的回家也是一样,她难道是出气筒不是?!
李含微面容扭曲,声音刺耳道:“看什么看,还不捡起来。”
离李含微最近的仆从忙上前捡起沈康勇的公文包,一时间一楼大厅寂静无声,都没人敢大声喘气。
这个家庭此时的氛围可以说是十分压抑。
李含微心里憋着火,但家里的男人她还都倚仗着,平常还能说教说教沈慈文,谁知道今天沈慈文却跟她呛声。
李含微又拿几个仆从撒了火,他才心有不甘的走进厨房,今晚她打算做两个菜,沈康勇心情不好,她得稳住对方心情才,不然之后受罪的还是她。
晚饭的时候沈康勇和沈慈文两父子从楼上下来。
沈慈文离家半个月,这段期间也没和沈康勇联系过。
而沈慈文下来后也没跟沈康勇打招呼,几乎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个父亲一眼,动作疲倦的拉开餐椅随后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沈康勇心里本就憋着火,此时看着面前脸色难看一副要死要活样子的沈慈文气不打一处。
“没嘴巴?大半个月没见到你爸,连句话也不会说了!”
原本端着汤往桌上摆的李含微身形一顿,忙看着沈康勇解释道:“慈文前些日子和一些朋友去国外玩,今天才回来有些累,这才……”
然而李含微话还没说,沈康勇就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拍在了桌上。
“累就不用问候我这个做父亲的?!”沈康勇面容不满的看着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沈慈文,“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
“他出国和那些狐朋狗友挥霍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要是没有我,能有你们今天,能有你沈慈文今天,回家连句话也不说,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教你的礼仪教养真都是白费了!”
面前的沈康勇怒火中烧,一时间在一旁帮儿子解释的李含微也有些胆怯的闭了嘴。
但一双带着细纹的眼睛却十分努力的再给坐在一旁的儿子使眼色,想让沈慈文赶紧认个错这事好翻篇。
谁知沈慈文非但没道歉,反而略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我小时候您又不在身边,那礼仪教养这不就是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李含微一时间不敢相信儿子说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就如她所料,下一刻沈康勇就愤怒的从椅子上起了身,“你个小王八蛋说什么呢?”
沈慈文抬着四周皮肤青黑的眼睛看着沈康勇,“不是吗?你在我孩童时期什么时候教导过我。”
半个月前路远白的话还犹在耳边。
他父母都没有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有。
李含微和沈康勇都没有礼仪教养,拿什么来教他。
他在父母身上都学到了什么?
贪婪,自私,攀比,自负……
这些哪点跟礼仪教养挂的上钩,而面前这个老男人还大言不惭的说着对他的教育。
狗屁的教育!
沈康勇愤怒上前,李含微见了拦住气得眼中泛着红血丝的沈康勇,看着沈慈文指责道:“慈文你说什么呢?!”
“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
面对父母的指责,沈慈文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他们,“我难道说的不对?”
“哪来的教育,哪来的礼仪教养,都是狗屁!”
“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口中的东西你们自己有吗,现在却把这些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他没教过我,我怎么会有。”
“我要是有还能像这样挂着私生子的名头耀武扬威,我要是有还能觍着脸去参加那些上流圈子的聚会,我他妈难道不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我?!怎么说你们!”
“你们两个当初但凡有些礼仪教养也不会有我!”
“你踏马说够了没有!”沈康勇愤怒的指着沈慈文,但身前李含微却拼死的拦着。
沈慈文苍白病态的面容上笑了笑,这笑好像看淡了很多。
如果这是路远白,他也不会接受自己。
这么一个自大自负的家伙,谁会去喜欢。
况且他还自以正义的抢走路远白的一切,那个十八岁天真少年消失的原因,真的只是单单因为沈康勇吗?
就像二十五岁冷漠的路远白说的一样。
不是……
沈康勇是罪魁祸首,而他们则是帮凶,都在路远白身上捅了刀子,留下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要是不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该多好,那他和路远白是不是就有着一丝希望,对方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他了。
看着面前愤怒大吼的沈康勇,沈慈文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快感。
“怎么这些真话,您也不爱听,您也知道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