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贵宾观众席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无数双眼睛将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投到了那位小提琴演奏家——谢汶身上。
云殊华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台下一个身着名贵西装的俊美男人正阴沉着脸看向谢汶,两个人大有对峙打架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谢汶还有什么仇人?
演奏会上闹事,历来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舞台上的主人公冷冷地招了招手,唤来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
云殊华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地听到“赶出去”这三个字。
没过多久,演出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小插曲好似丝毫没影响到交响乐团,凭心而论,他们确实是专业的,哪怕台下有人砸场子,也依旧做得完美。
演奏会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
云殊华松了口气,下了台后匆匆将竖琴归还,随即脱下礼服外套跑了。
演出费也不要了,只要看不见那个人就好说。
云殊华扯开蝴蝶领结,刚要走出演出厅的前门,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
“小少爷。”
云殊华转过身,瞳孔微缩,当即快步往后退。
“你怎么在这,来做什么?”他瞪着眼睛,强装镇定,“……他呢?他也来了?”
“先生来了,正等您去见他,”那人尊敬地躬下身,“小少爷,先生今天的心情很好,您去见见他,他会很高兴。”
云殊华将手中的领结狠狠往地下一扔,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溜了,任凭背后有多少人在喊他也不管。
今天这场演出……一定是那个人的手笔!
他窜回后台,一眼看到正与人讲话的谢汶,两人眼神交汇,彼此都没有打招呼。云殊华跑到演出厅的后门,用尽全力推开厚重的门板,逃到与之相连的酒店大堂里。
几个黑衣人快步跟上来,无声地靠近他。
云殊华心中警铃大作,黑色的靴子一下下踏在红色的地毯上,踉跄着跑到电梯间。
他胡乱按了几次按键,焦急地在原地踱步。
别管哪一层,先随便去,只要能躲开那个人就好。
云殊华紧紧扒着大理石的墙壁,不断回身向后看。
那些人越靠越近了……
就在此时,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响,到了。
云殊华快步走近电梯间,连忙按下关门的键。
电梯门沉重地合上,开始向上走,就在此时,身侧传来皮鞋清脆的响声。
一道身量极高挑的阴影落在云殊华发顶,他听到熟悉的笑。
“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云殊华心里一窒,藏在礼服下的双拳握紧,僵硬地按下即将要到的楼层键。
一只温热的大手比他更快地攥住了他的手腕,这只手骨节分明,皮肤上显出淡淡的青筋,腕间挂着一串佛珠。
“没说话,就想走,这些年教你的礼貌……忘了?”
云殊华挣了挣,硬着头皮不敢抬头看,他嘴唇张合,似乎想说话,不知为何开不了这个口。
男人轻笑了一声:“好久没见,让我看看瘦了多少。”
语毕,他长臂一捞把云殊华抱起,放在电梯间的扶杆上,将他按在冰凉的玻璃上。
云殊华下意识扶住他的肩:“你做什么,这可是观光梯,很多人会看到的!”
他知道怎样最能让眼前的男人消除戒心,便凑上去蹭了蹭他的颈窝:“放我下来吧,很久不见,我也想你了,景梵……叔叔。”
男人听罢,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大手将他抱起,空闲的那只手若有似无地点了点青年的臀部,沉声说:“叫我叔叔,是想挨打?”
“没有,没有,”云殊华说,“哥哥,你是哥哥。”
景梵的手覆上去,依旧没拿下来。
云殊华娇生惯养的身体本来就敏//感,隔着几层衣料感受到温热,脸上一红,把头埋在景梵的肩上,狠狠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檀香味,并不醒脑,容易让人昏沉。
闻到这股味道,云殊华当即想起什么,便抬头说:“你不是信佛吗?信佛的人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对人动手。”
景梵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和这个有关系?”
“有,我说有就是有。”云殊华说。
电梯停下来,门缓缓打开。
“嗯,你说得对,”景梵掂了掂他,迈开长腿向外走去,“那我们去房间里。”
他抱着云殊华开了某个套间的门,随即踹开卧室的门板,将怀里的人一把扔到床上。
云殊华完全不想听他唠叨,当下便从床上滚起来,向另一侧的床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