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血液先是不安地翻滚,又很快开始逆流。
躁动卷起的疼痛如同刀剖,毫不留情地沿着脉络回溯,终于在心口迸发。
他不由自主地咳了一下,某种咸腥从喉口涌出。
作为对血液最敏感的物种,他不用看也知道,他吐血了。
在黑暗的掩蔽下,他抬起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舞台。
这里的场地他完全不了解,所以他只能漫无目的地找出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凭借着卓越的听力,他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但上升的体温却没有丝毫偃旗息鼓的意思,仍旧沿着血液一路烧灼。
殷染单手扒在墙面上,指甲和戒指同时划刻下难以忽视的痕迹。
“滴答。”
焦灼间,那声水滴落池的清脆声响落入殷染的耳中。
他蓄力起身,直冲着声源而去。
虽然和殷染认识已有一年,但津行止根本不了解他,所以也无法猜得他的偏好。
他只能戴着口罩从会场的一个角落,寻到另一个角落。
挂在胸前的眼镜被磕碰得丁零作响,将他的情绪催化得更加烦躁。
津行止心焦地扶上墙面,却偶然在墙面的凹凸处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属于殷染气息。
他抚过墙上左浅右深的痕迹,确定了殷染的前进方向。
顺着唯一的路一直前行,津行止终于在靠近卫生间时,闻到了一阵从门缝里传来的寡淡气味。
Alpha的本能告诉他,被他标记过的Omega,就在里面。
他推开门,叫了一声殷染的名字。
话音未落,一抹力道落在他的手臂上,令他整个人被迫踏进去。
那力道并不温柔地把他甩在门板上,扣住他手背的同时,将潮湿感送到他的颈间。
感受到殷染的牙尖靠近,津行止本能地将人推了出去。
那力道直接把殷染推离了两三步,令他被迫靠在洗手池边。
殷染也不起身,只是用手慵懒地撑了一下,就眼神涣散地轻笑了起来。
“又发什么疯。”津行止理好身上的礼服,不耐烦地抬起头,却正对上殷染惨白的脸。
此刻,殷染的大半头发都是湿的,水珠顺着他略显病态的面颊滑下,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顺着台子滑下来的错觉。
津行止上前几步,对上他缠布血丝的眼眸:“你又怎么了?”
“能怎么,”殷染嘴唇微动,“太闷了,出来吹吹风。”
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殷染,津行止上前搀了他一把:“卫生间里吹风,真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