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的声音喑哑哽咽www.338i.com最后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
“对不起……我……”
“骗了你。”
倒计时结束。
季末看着胸前穿出的匕首尖。
冷锋穿过了血肉变得温热www.338i.com因为从后胸刺入的速度够快www.338i.com那个刀尖甚至干干净净地闪着寒光。胸腔被整个贯穿的那一刻www.338i.com季末甚至听到了利刃没入血肉划过肋骨的钝响。
整个精神域都好像随着这一刀轰然倒塌www.338i.com碎成齑粉。季末不再有力气撑着脖子www.338i.com双臂蓦地垂下www.338i.com整个人倒在了哨兵的身上。鲜血从胸口喷出www.338i.com两人之间的衣服瞬间被浸透www.338i.com然后涓涓向下流淌www.338i.com像是一条怒溪。
季末脸颊贴着莫狄的脖子www.338i.com下巴垫在对方的肩上。一个无比温柔亲密的恋人的姿势。
他挣扎着让五感剥离地慢一些、再慢一些www.338i.com然而就如同当胸一刀的痛不得不忍www.338i.com精神力的流逝也阻拦不住。在他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时候www.338i.com他依靠的哨兵突然身体猛烈地颤动www.338i.com然后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他耳边怒吼www.338i.com就像平地惊雷。
“季末——！”
季末无力的身躯被扳直www.338i.com然而他垂着头www.338i.com只是在和莫狄身体突然分开的那一瞬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了眼www.338i.com看向了他的哨兵。
命运真他妈的残忍。
他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莫狄www.338i.com脖子和侧脸上全是血www.338i.com表情扭曲狰狞。
好像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他们之间越来越微弱的精神结合www.338i.com让季末感知到莫狄好像比自己还痛。
精神连结就要断了……断了就好了……
你别疼了www.338i.com我已经疼得受不了了……季末想要扯出来一个笑www.338i.com戏谑也好安慰也罢www.338i.com然而在意识消失前www.338i.com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将这个笑扯出来。
……笑一个嘛……
第一次见你时www.338i.com你明明笑得那么好看的……
***
「两个人的相遇www.338i.com要是只有一个人记得就好了。——季末《无关记录》」
季末喝完了最后一口奶咖www.338i.com把电脑收起来www.338i.com然后要了一杯清水www.338i.com在嘴里含着发呆。
这个咖啡厅就开在塔的对面www.338i.com几乎成了塔内工作人员的御用咖啡厅。此时下午两点www.338i.com正是上班时间www.338i.com店里没什么人。
季末慢吞吞喝着水。
正打算起身走人的时候www.338i.com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哥哥www.338i.com我注意你很久了www.338i.com我姓莫www.338i.com叫莫狄www.338i.com你叫什么？”
季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跟他隔了一桌的位置坐了一个青年www.338i.com黑发黑瞳www.338i.com眉眼深邃www.338i.com正笑着看他。那笑容比玻璃窗外下午两点的太阳都要灿烂。
季末被那笑容刺得眼睛眯了起来。
他将手提包拿起来www.338i.com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www.338i.com转身就走。
没想到那个青年却追了上来www.338i.com像只大型犬一样www.338i.com一直追到店门口www.338i.com嘴里仍说着：“我们认识一下嘛www.338i.com我姓莫www.338i.com叫莫狄www.338i.com你叫什么？”
季末在心里叹了口气。
弟弟www.338i.com你还是年轻了点。
非要搭讪www.338i.com能不能不要挑一个一千年前的历史人物的名字？还姓莫叫莫迪www.338i.com你怎么不姓马叫马克龙呢？
季末又瞥了一眼身后的青年。这个自称“莫迪”的年轻人看见他转头www.338i.com眼睛里的光像是烟花www.338i.com都要炸出来了。就这么一对视www.338i.com季末就敏感地察觉到空气里荡漾开了哨兵的精神力www.338i.com温暖强势www.338i.com往他身上缠。
啧。
咖啡厅店员担心地上前。在公共场合www.338i.com哨兵是不得随意释放精神力的www.338i.com攻击性太强www.338i.com容易误伤。“这位先生……”没等店员说完www.338i.com季末就出了门www.338i.com那个哨兵也追了出去。
季末无语地看着粘在他身后的哨兵。
季末：“姓莫www.338i.com叫莫迪www.338i.com是吧？”
莫狄：“嗯。”
季末笑了一下www.338i.com不过转瞬即逝：“我姓季www.338i.com叫季莫申科。”
听到这个名字www.338i.com莫狄愣在当场www.338i.com没等他反应过来www.338i.com季末已经拦下了路边的出租车上了车。
“去A大。”季末对司机说。
顺着车窗看过去www.338i.com莫狄的眼神非常复杂www.338i.com表情一言难尽。
季末突然笑出声。
季末今年二十四岁www.338i.com在塔的机密部门“人类再进化研究部”担任研究员www.338i.com同时还挂着A大的教职www.338i.com每周二去上一节晚课www.338i.com课程名称是“精神力认知”。
这是节选修课www.338i.com选课上限是四十人www.338i.com但不知为什么www.338i.com每次那个小教室都能塞下快一百个学生www.338i.com过道里席地而坐的学生就不说了www.338i.com季末甚至见过两个位子上挤了五个学生——四个学生两个位子www.338i.com第五个抱在中间腾空。A大鼓励学生旁听www.338i.com为了配合学生的学习热情www.338i.com几节课后贴心地给季末换了个阶梯教室www.338i.com导致这门只有四十人选上的课www.338i.com现在能来三百人。
出租车很快到了A大。从季末下车开始www.338i.com就有学生上前跟他打招呼www.338i.com他礼貌而疏离地一路回应到办公室。
把包放下www.338i.com季末叹了口气。
现在的孩子真的是看不懂。偷拍老师就不说了www.338i.com连跟老师表白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季末的心态很沧桑www.338i.com然而其实没比这些学生大多少岁。
他在A大任教两年了www.338i.com拒绝过的学生加起来几十个有了。刚刚在路上又推出去两封递过来的情书www.338i.com有一封上面还附着没散去的哨兵精神力www.338i.com季末一阵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