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君一直很清楚。
哪怕那是莫昭在没完成功课，被他罚的时候，以及在玩闹的时候说的话，不是刺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类似于调侃的性质，但顾清君也清楚这是真实的评价。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在将莫昭送走之后，顾清君才想着改变自己，在莫昭回来之后，他一开始依旧想压着自己的感情，只是变着法对莫昭好罢了，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是压不住的。
而且顾清君为了一己之私，还放任自己入了魔。
哪怕他说的好听，入了魔的理由也的确是为了莫昭，找寻控制魔物的办法，可归根结底，他需要一个宣泄口——入魔之后，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像是有理由去做任何事一样。
不过即使如此，顾清君也一直在努力掌握着分寸。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因为莫昭是顾清君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顾清君也会有踟蹰犹豫的情绪。
就像刚才，顾清君下意识想拦住莫昭，但还是止住了动作。
因为在这份感情里，顾清君愿意为了莫昭去退让，只要他的小昭昭不会感觉为难。
但顾清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莫昭竟然就这么将他们两个的关系暗示给了莫昊阙。
甚至还贴在他身边，用行动表态，不想离开他。
这样的行动和话语，瞬间给了顾清君无限的安定和满足。
怎么就能这么招人疼。
顾清君低头看着莫昭，眼底是他都没发觉的柔情和几乎溢满了的爱意。
莫昊阙看得更憋屈，几乎想亲自动手，将他不听话又不是很争气的弟弟抢过来，但考虑到周围人这么多，还是忍了下来，只用眼神示意莫昭，等交流会结束，赶紧跟他走！
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么说话，傻子才会意识不到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不过，叫不来弟弟，不代表他不能叫别人。
“我们两个单独聊聊？”莫昊阙看向顾清君。
顾清君应了一声，但随即就低头揉了揉莫昭的脑袋：“等我回来。”
莫昭嗯嗯点头，乖得不行。
莫昊阙：“……”
感觉又输了，还更酸了。
等两人离开后，其他人也都散到了一旁，默契的给莫昭留一个空间，毕竟从刚才的氛围来看，这个时候即使好奇心再大，也不好立即去找莫昭问个清楚。
莫昭松了口气，摸了摸脸，还是有点烫。
其实刚才当众说出那句变相承认他和顾清君关系的话时，有一时冲动在内，但更多是因为莫昭懂顾清君，哪怕顾清君从未说过什么，但和顾清君相处这么久，莫昭怎么会不了解顾清君。
顾清君一个欲行又止的举动，就能让莫昭感知到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想让他为难的意思。
可想到顾清君已经为他付出那么多，莫昭就不想让顾清君再忍着。
所以即使是面对莫昊阙，莫昭也要护在顾清君身前。
他师尊对他这么好，莫昊阙又是他哥哥，莫昭希望莫昊阙能认可和接受顾清君。
“看来你们已经说开了？”
封修暝从旁边走过来，站在莫昭身旁，高大的身影能遮挡一半光影。
莫昭眨眨眼，朝封修暝点了点头。
封修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在不远处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手里拿着一杯酒，还有一盘点心，伸手递给莫昭：“吃吗？”
莫昭想了想，接过来道了声谢。
封修暝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你以前跟我要点什么，从来不会这么客气。”
结果现在却生分了很多。
“那我努努力。”
“什么？”
莫昭一边啃着小蛋糕，一边开口道：“你也知道我被师尊送去小世界待了那么久，你还被黎怀瑾控制那么久，我现在恢复记忆又没多久，我们之前谈话也没多久，还要给点时间啊。”
封修暝差点被莫昭左一句“那么久”，右一句“没多久”给说晕乎了，等回过神之后，才想明白莫昭的意思是会努力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跟以前一样，只是多少还需要些时间。
封修暝又笑了笑，心想也挺好的。
至少莫昭没有想着和他划清界限。
莫昭啃一口小蛋糕，往阳台那边看了眼，莫昊阙和顾清君就是去那边谈话，还没谈完。
他有些担心，怎么谈那么长时间。
“放心吧，就算不聊你的事情，还有其他事情要聊。”
“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