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看出来有些人的决断了,鸡鸭太多装不下,干脆就一刀宰了,反正这会儿气候冷得很,冻起来,想吃的时候,再拿进屋里化了扒皮摘毛都可以。
另外,这些人也不是毫无自保的能力,农家妇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壮年妇女,拿着铁锹、粪叉什么的,也敢对战一两个男人,且不落下风。
老人们更是带着孩子们在祠堂的正堂那里。
幸好当时丁田因为爵位的关系,祠堂是扩建了再扩建,加上这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地方,日后他们死了也要入住祠堂的,所以这祠堂用的可都是好料啊!
比起一般人家的房子都要用得好料。
后方的老弱妇孺紧急撤退,前方的人也迎来了这些蛮族骑兵的第二波冲锋。
第一次冲锋有些试探的意思,第二次才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冲,只是这围墙太讨厌,马匹过不来,不过垫了土之后,有骑术高超的人还是可以控制马匹过来的,只是垫土的地方毕竟只有窄窄的一条,这骑兵要两个两个的策马越过墙头。
多了挤不下啊!
可是进去两个人,里头的人就粪叉子、铁锹的招唿,进去几个灭掉几个,这样添柴一样的进攻了一会儿,外头就不再让人进来了,因为进来就是送死。
外面的人聚到一起,用蛮族语言沟通,里头的人也有了伤号。
“带受伤的人都退到祠堂里去。”丁田指挥人手:“其他人用大刀、长枪做好准备,如果事不可为,一起退到祠堂,不要拼命,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田哥,我们能打!”丁巳已经杀红了眼,这个村长家的大儿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很英勇,肩膀上被砍了一刀,因为躲避及时,只伤了个皮肉,没流多少血,就是衣服破了。
“笨蛋!”丁田骂了一句:“人活着才能有以后,死了别说报仇了,连保护家人都办不到,还拼什么命?我们离县城这么近,很快就会有援军过来,只要我们能拖到援军的到来,就是胜利!”
“田哥,这些蛮子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县城那里……能来援军吗?”丁巳不太看好援军。
“会来的,一定会来。”丁田却信心十足。
他对县城和军营没信心,也不能对王佐没信心啊。
他在这里,王佐不会不管他,就算一时来不及,也不会任由他陷入险地,所以他要坚持住。
而丁田是丁家村最出息的人,他都说了一定会有援军,那就一定会有,所以大家的底气瞬间就足了很多。
伤员全部后撤,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丁田的护卫,和村里有两下身手的人。
丁田发现对方又在垫土,只不过这次他们用已经战死了的人的备马,直接宰杀后填入了壕沟,这样的话,马的尸体也是一个垫道的好材料,外面冷,那尸体也不会腐烂,反而会冻成硬邦邦的冰坨子。
丁田就知道收不住了。
“撤,我们撤去祠堂。”不等对方攻进来,丁田已经让人后撤了。
但是敌人的速度很快,已经有十几个骑兵越过墙头冲了过来,幸好他们这里有长枪,是专门对付骑兵的,众人一边打,一边退。
而后续的敌人进来的也越来越多,他们一直退到了祠堂,大门一关,外头的敌人傻眼了。
祠堂的大门厚重无比,而且蛮族人也不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里的大门是全村最大最豪华的大门!
红漆,铆钉……领头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一商量:“这里肯定是最大最富裕的人家!”
富裕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金银财宝,粮食布匹,以及漂亮的女人!
“攻进去,攻进去!”领头的几乎是要发疯了。
“族长,我们都饿了,能不能吃点东西啊?”虽然大家都很兴致勃勃,但是无奈肚子不给力,他们倒是想攻进去,可没力气怎么攻啊?
他们都三天三夜没吃饭了。
“这么多房子,还不知道去找吃的?他们汉人正在过年,各种好吃的都有,去找。”当头领的并没有觉得怎么样,让人去找吃的,还让人去找酒。
冬天怎么能没有酒水暖身呢?
北地的老白干儿,烧刀子,二锅头,一想起来那辛辣的口感,喝完全身都热的发光,立刻就馋的直流口水。
但是那些人四散开来,进了一家又一家……竟然都是空的!
米缸是空的,仓房是空的,连鸡窝猪圈里都是空的,空空如也,连个毛儿都没有留下!
别说吃的了,连根柴火棍都没有,他们本想烧点火取暖,结果搜来搜去,连个家具都没有留下,没办法,有人一来气,拆了门窗取暖,结果又没有找到火折子。
他们来的匆忙,连个火折子都没带,怎么点火啊?
可怜千八百个北地蛮族壮汉子,冻的哆哆嗦嗦的不说,没有热水喝,没有食物吃,丁家村的人都恨死了他们,连水缸里的水都没给他们留下一滴。
他们也不会打水,因为不会摇轱辘从深井里打水上来,幸好外面还有一些冰雪,他们可以抓一把雪吃两口缓解口渴,可吃的东西冷,他们扛不住啊!
肚子里没食物,没力气。
连一点盐巴都找不到……可怜这帮人,并不知道汉人百姓还有一种叫“地窖”的地方。
“族长,没有找到吃的,也没有柴火。”
“首领啊,没有米,也没有面,连个会喘气的都没有!”
“没找到柴火,就找到点垫狗窝的草谷……还没找到火折子。”
人一个一个的回来,消息也一个个的传回来,还都不是好消息。
“族长,我拆了窗户,可以生火……但是没火折子。”
“首领啊,没有找到任何取暖的东西,连条破被子都没有!”
这帮人冻的跟慌脚鸡似的直蹦跶,哆哆嗦嗦的身上穿着破皮袄子,本来想翻找一些棉被什么的,哪怕是披在身上,也是好的,可惜的是,丁家村这帮抠门的人走得太干净,连个破被子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