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会是……”
“对对对,就是骠骑将军祁仞和……宫里那位。”
人多口杂,旁边一桌食客便趁着等上菜的空档,聊了起来。
小竹看了他们一眼,正要起身去让人闭嘴,傅予安拉住她袖子,摇了摇头。
闲话哪里都有,况且这算是今年比祁仞傻了还要吸引人的轶事,怪不得旁人多嘴。
但令令人没想到的,这几人却不是再聊那位威名赫赫的将军,而是把话题绕到了自己这个哑巴身上。
一位面白体胖的男子压低了声说:“这七殿下极不受宠,当年若不是珏妃拦着,估计陛下就要把他当场掐死了,如今怎会突然就指婚给了祁将军?”
这也是傅予安这几天一直很疑惑的事情。
他不受宠,父皇向来是当没自己这个儿子,如今却突然想起来指给了祁仞,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祁仞虽说现在傻了,但以后能不能恢复还说不定,珏妃又向来偏袒他这个唯一的弟弟,怎地会同意这门荒唐亲事。
旁边的同伴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说:“兄弟你刚来京城不知道,前几天咱这儿可都是传疯了,说是七殿下和祁将军冒天下之大不韪,互相钦慕许久,早就私定了终身!”
傅予安:“……”
胡说八道!
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低着头不发一言。
小竹顿时了然,探身往那说闲话的地方凑了凑,问道:“这话可稀罕!两位大哥不知是从哪儿听说的?”
说话那人如实说了:“就是前几天啊,五六天前,哎你这女娃居然不知道?”
小竹摇摇头,没再多问。
五六天前,那不正是自己生病昏迷那几天么?
怎么会这么巧……
小竹:“公子,这么说起来,当时您被太子刁难的时候,您还记不记得,他当时说了句什么‘早晚要把轰出去’之类的话。”
傅予安眼神暗了暗,微微颔首表示记得。
其实他话说得很难听,一边指使人把他按在水缸里,一边语气嚣张:“你个野种不用太得意,别看你现在还能居安一隅,早晚要把你轰出去,到时候是死是活,哼!可就听天由命了!”
只不过太子一向喜欢拿自己找乐子,平日里什么话没说过,听得多了,便不会再往心里去了。
如今被小竹这么拎出来说,倒确实是有些蹊跷。
“过几日按礼要进宫,到时候带着祁仞,去见趟珏妃再说。”他语气倒是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去让伙计把菜打包,我们带回去吃。”
小竹领命去了,傅予安坐在凳子上,环顾这热闹熙攘的酒楼大堂,心下却是无边的孤独。
他习惯性地去摸手腕的镯子,却摸了个空,顿时心里一沉,那种孤独的感觉更甚。
看来下午还是要抓紧去一趟城南,把镯子趁早修好为妙。
打包了饭菜回去的时候,祁仞正好在沽鹤苑里给昨日种下的种子浇水,神情专注,顶着外头的灿烂日光,一时间更显得容貌俊朗气质卓然。
傅予安一时间有些愣怔,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这也怪不得他,祁仞本来就生的好看,如今面无表情的样子,五官凌厉气势强大,一时间倒是让人忘了他如今是个傻子。
傅予安虽然是个画断袖春宫图的,但一直觉得自己不是真断袖,如今猝不及防被他晃了眼,心中倒是有些自我怀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