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似乎是听到了珏妃的声音,是以这次没怎么多喊他便开了门。
祁仞把柿子递过去:“阿姐给的,别老是在屋里闷着了,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傅予安探头朝珏妃笑了笑,到他这立马变了脸色,冷冷道:“你跟我进来。”
“好嘞好嘞。”祁仞一看这是终于准备好好谈了,忙答应着,“这柿子还吃不吃?”
傅予安摇摇头。
于是他便四下看了看,正好瞧见倪姨过来,于是招呼着把柿子递给了她。
倪姨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胡乱抹了把,接过那盘柿子。转头却看见珏妃,两人俱是一惊。
书房的门打开又合上,院子里冷风萧萧。
珏妃微微一笑:“本宫瞧你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以前见过?”
倪姨端着盘子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闻言更是心慌,头低得不能再低,压着声回道:“娘娘龙章凤姿,奴婢……奴婢怎么会见过……”
“龙章凤姿……”
她喃喃着,半晌噗嗤笑出声来:“你倒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抬起脸来让本宫看看。”
倪姨忍不住打了个颤,自知躲不过,只能咬牙抬起了脸。
珏妃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半晌终于冷笑出声。
“果然是你。”
书房猝然发出一道噪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上。
珏妃往门口看了看,不予理会,又把目光转到她身上,毒蛇吐信似的上下梭巡。
她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倪姨低头笑道:“当年你也是命大,这么多人居然都没能抓住你。”
倪姨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喊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平日颇受乔嫔恩惠,实在是不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事啊!”
“是,你是好心,本宫才是那蛇蝎心肠。”她冷笑一声,“这事改日再说。我劝你最好老实些,莫要将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说出来,不然你不要命,你女儿可还年轻着呢!”
她声音压得很低,在书房那震天响的争吵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声音传到倪姨耳朵里,却像是振聋发聩的惊雷,足以将她劈了个焦透。
她跪下不住磕头,额头一片红痕混着泥和血,脏污不堪。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娘娘饶了奴婢一家,奴婢绝对不会乱说的!”
珏妃满意地直起身来,扶了扶发髻,叹口气道:“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本宫是很想和这个弟妹打好关系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免得闹得大家都不开心,谁也讨不着好。”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多谢娘娘教诲,多谢娘娘!”
她不住地叩头谢恩,唯唯诺诺怕惨了她。
“行了!你也快退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怎么责难你了呢!”她嫌恶地丢下一句话,迈腿朝书房走去。
倪姨如蒙大赦,连忙端着东西离开了。
书房里争吵声渐渐小了些,珏妃整理了整理袖口,挤出个自认为自然得体的表情来,叩响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