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上课了,杜礼只能凑近江逾林,压低声音道,“到底什么情况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好难受。”
江逾林缓了半天,才简略地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杜礼。
杜礼一听,瞪大眼睛向后仰,震撼道,“要不要这么狗血?”
他快速分析了下自己从江逾林那接收到的信息,又凑近了些说,“那你还不赶紧把人找回来跟人解释清楚?你俩搁这儿拍韩剧呢?”
江逾林又摇头,“不应该啊……”
“什么又不应该了?”杜礼快被这祖宗搞崩溃。
江逾林转头和他对视,“按陆潺潺的性格,他应该直接找我问清楚才对。”
这下杜礼也愣了,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皱眉敲着桌子,“是啊,陆潺潺这人可不是会独自难受的韩剧女主……”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等到下课,江逾林直接在讲台上堵住了老李头儿,“李教授。”
老李一看江逾林这脸色,吓了一跳,“嚯哟小江这是怎么了?”
江逾林摇摇头,“我想问问,陆潺潺有没有找您请过假?”
“有啊,”老李直截了当,“昨天下午就请假回家了。”
“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这……”老李有些犹豫,“涉及到隐私,不好说吧。”
江逾林闭眼深吸一口气,“我联系不上他,这对我很重要,请您告诉我。”
“对啊对啊,”杜礼也在一旁帮腔,“老李你也知道他和陆潺潺关系挺好,他是真有要紧事。”
老李看江逾林神情凝重,犹豫片刻,还是说,“他家里人,好像是他外婆,生病了,情况不太好,所以请假回去。”
江逾林身体抖了抖,脸色在讲台白炽灯的映衬下显得很可怖。
“我的天呐,”杜礼喃喃道,“这是什么祸不单行。”
·
江逾林当天也请了假,去陆潺潺家找他。
他联系不上陆潺潺,就给陆祺打了电话。
到医院时,是陆祺来接的他。
“前几天摔了一跤,”陆祺领着他往里走,“髋骨骨折引起并发症,抢救过一次,本来情况转好了……”
陆祺顿了顿,“三个小时前又突然恶化,现在还在抢救。”
凌晨的医院大厅远不如往常那样人声鼎沸,安静得有点异样。
江逾林跟着陆祺走在通往急救室的走廊上,大玻璃窗外是浓重的暮色,路灯把住院部花园里的水池假山照得影影绰绰,是医院这种地方特有的寂寥。
急救室外的气氛沉闷压抑,赵敏和陆清泉并排站着都没有说话。
陆祺应该事先说过江逾林要来,是以两人见到他时,眼中都没有太惊讶。
“叔叔阿姨。”江逾林压低嗓音问好。
赵敏朝他微微点头,陆清泉拍了拍他的肩,“路上辛苦了孩子。”
陆潺潺坐在离急救室大门最近的椅子上,侧身也不靠着椅背,只一个劲盯住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穿了件黑色外套,江逾林只能看到他小小只的背影。
江逾林走过去时,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
他来到陆潺潺身后,俯下身,用很轻很轻的力道环抱住陆潺潺,“水水。”
陆潺潺身体抖了抖,转过头看他,也没有显得很惊讶,“你来啦。”
江逾林点头,摸了摸陆潺潺的脸,他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很憔悴的模样。
但是没有哭。
除了因为熬夜而布满双眼的红血丝外,他整个人都很平静。
江逾林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托起陆潺潺的下巴,“瘦好多。”
陆潺潺轻轻扯了扯嘴角,一双小梨涡若隐若现,“之后多吃点就长回来了。”
江逾林揽住他肩膀的手稍稍用力,让他靠近自己怀里,“回去我给你做。”
“嗯。”陆潺潺看着他,浅笑着应道。
“好乖。”江逾林摸着他的梨涡,强忍住心里的酸楚。
陆潺潺是真的瘦了很多,短短几天的时间,江逾林再把他抱进怀里,觉得他外套都是空荡荡的。
明明穿得也不少,但他那双手就是冷得跟冰块似的。
江逾林抓住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襟,然后紧紧抱住他。
“是不是冷?”他轻拍着陆潺潺的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