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玉尘犹豫了下, 狠狠点了点头:“想去, 我就看一眼,一眼就行了。”
君墨白背过手纵容道:“那就去看看。”
山门前叶锲拿着朵大冰莲瘫在软轿上, 一手捏着花梗转,另一手指挥着吹奏的手下道:“都给我用力吹,谁能把玉竹派长老吹出来,赏上品灵石一千,每吹出来一个加一千。”十分财大气粗, 妥妥的土财主气质。
斐玉尘站在最后一辆牛车后,满脸黑线。
趁着叶锲还没注意到这边,赶紧伸手抓过君墨白的手转身就要跑。
心内十分后悔,早知道是这个傻子,才不会上来看热闹。
一想到这人惦记君墨白,就十分生气,生气到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牵起了君墨白的手,怒气冲冲地往旁边绕。
君墨白勾了勾唇,看着两人交叉在一起的手。心情甚好,如果叶锲的余光没有瞟到他们估摸着心情会更好。
斐玉尘扯着君墨白走了没两步,叶锲就从软轿里飞了出来,直接落到三人面前。
斐玉尘一看,直接将君墨白拉到身后,防备道:“你想干嘛。”
叶锲的目光透过斐玉尘落在他身后的君墨白身上,张口打招呼道:“仙尊。”
斐玉尘扭头看了眼露出半个身子的君墨白,赶紧挪了挪脚步将人挡住。
叶锲:“……”
叶锲抬步准备靠过来,斐玉尘伸出手嫌弃地摆了摆道:“你站远点。”
叶锲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拱手笑了笑道:“上次是我无理,还请仙尊勿怪,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商,还望仙尊听我说完。”
斐玉尘一听,十分紧张,抓着君墨白的手都沁出了汗。
君墨白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给斐玉尘擦了擦手心的汗后往旁边走了两步,同斐玉尘并肩站在一块。
抬眼冷漠地看了叶锲一眼,淡淡道:“商量什么?”
叶锲双手抱拳放在脑袋上,低着头行了一礼,然后将视线转向斐玉尘。
斐玉尘被盯得一脸莫名其妙,见他不说话,不耐烦地开口催促道:“要说就说,少墨迹。”反正有君墨白在,完全可以把讨厌摆在面上,不用担心挨打。
“上次之事实属误会,血魔宗无意与玉竹派为敌。此番晚辈前来,所为为二。第一则是希望与贵派握手言和,第二嘛……”他顿了顿,转头盯向斐玉尘,露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至少比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样要稍微顺眼一些。
“这第二则是希望仙尊能将他嫁于我。”说罢抬手指向斐玉尘。
斐玉尘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反应是——还好,看上的不是君墨白。
第二反应才是一脸震惊,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
相比于斐玉尘的见鬼了的表现,君墨白就直白了许多。
他抬手招出洛河剑,指尖佛过剑身漫不经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叶锲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但他脑子不太正常,还回话道:“希望仙尊能将他嫁给我,共修秦晋之好。”
洛河剑刷的一下架在叶锲脖子上,君墨白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找死。”
这种情景,就连叶锲手下都看出君墨白的低气压,偏偏叶锲还以为这是君墨白对他的考验,于是他抬手做发誓状,信誓旦旦道:“仙尊放心,我定然不会亏待于他,我会爱他,敬他……”
君墨白转了转剑柄,洛河剑转了个圈,在叶锲脖间留下一道红痕彻底打断了叶锲絮絮叨叨的誓言。
斐玉尘觉得这叶锲脑子是真的不太正常,十分晦气,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时腰身被人往前一带,然后就听君墨白冷冰冰道:“我的人,为什么要你爱?你配么?”
斐玉尘满脑子都是那三个字——我的人。
若非落在腰间的手带来的真实触感,他都要怀疑这是在做梦。
斐玉尘一点点转过头,阳光落在君墨白脸上,给他冷冽的下颚线渡上了一层柔光。
于是斐玉尘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整个人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叶锲被君墨白的话砸得往后倒退几步,脸上血色全无。脖间红痕处一下烫了起来,明明没有伤口,却像是被人用细薄刀片层层刮开似的,一时疼痛难忍。
“拿着你的东西,滚。”说完君墨白揽着斐玉尘一脚踩在洛河剑上回了苦竹山。
一路上,斐玉尘都仿佛踩在云端,十分不真实。
挨在护山大阵角落嗑瓜子的某师弟十分八卦地跑到人群中,将瓜子一分,咬着瓜子眉飞色舞道:“看到了吗,掌门的佩剑。”
某师妹:“看到了,看到了。那剑可真好看,掌门居然舍得踩在脚下。”
嗑瓜子的师弟神秘兮兮道:“师妹你这重点错了,佩剑固然好看。”他扭了扭头瞟向四周,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哪能有大师兄好看。”
众人摸了摸下巴,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一人抓了把瓜子就在广场上光明正大八卦了起来。
甚至还有热心的一把拽过清远,给他塞了把瓜子,唏嘘了半天,惹得清远哭笑不得,又不好佛了好意只能乖巧听八卦,然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至于斐玉尘,一直到回了自己院子,人都是恍惚的。
待进了屋,喝了好几杯水后才压下脑中晕眩感。
君墨白就坐在一旁,端着茶杯喝水,眼帘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斐玉尘清了清嗓子,大着胆子开口道:“师尊刚刚说我是你的人……”
话说一半亮着双眼睛盯着君墨白满脸期待。
君墨白将杯子放下后,手肘往桌上一放,单手撑住脑袋嘴角翘起一个轻微弧度,故意道:“嗯,我徒弟自然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