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师祖当年是如何仙去的?”斐玉尘问, 心下对这个师祖很是好奇。

君墨白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睡着,于是斐玉尘放轻了动作, 生怕一个不注意将背上的人惊醒。

而实际上, 君墨白正瞪着大眼睛盯着斐玉尘的脖颈想斐玉尘的问题。

君染泽是怎么过世的呢?

当年那一百鞭子解了仙盟盟主对君墨白的顾虑, 却也伤了君墨白根本。

每到下雨天的夜里君墨白便全身疼,从墙壁缝隙里钻进来的冷风像是能要人命, 一丝一缕好比一刀一剑生刮着他的筋骨。

一开始还能靠君染泽给的丹药扛着,后来丹药吃多了,没用了,得用更好的丹药来顶替。

仙盟盟主给了君墨白不少东西,床底下丢满了储物袋, 随便拿出一个里头都是好东西。

但他宁愿疼得满头大汗也不愿去碰。

叶笙每月都会来看他一次,某回人到了院门,恰好风雨至,因而留得久了些,正好目睹了君墨白疼得冷汗如泉涌,可吓坏了叶笙。

问了君墨白好半响,君墨白不回答,叶笙却是自己猜了出来。

因而心内越发自责,好说歹说才让君墨白同意自己用灵力帮他梳理筋脉。

叶笙给君墨白调理了身子以后,回家又将叶陌鱼打了一顿,那会叶陌鱼已经能上树摸鸟,下河捞鱼,被打了一顿倒也没躺回去。

再后来,叶笙也不知道是如何躲过仙盟盟主将君染泽给带了上来。

君墨白看着君染泽苍老了许多的脸,惊喜道:“师尊。”

君染泽的回应则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满眼的心疼。

木樨花香随着君染泽的灵力一点点抚平他骨上的暗伤,于是后来的雨天,君墨白再也没有疼过。

时间荏苒,一百年匆匆流逝。

当君墨白提剑上了大殿,高位上的人眼里满是慈爱地盯着君墨白笑,他说:“真好啊。”

他又说:“院里的木樨你可喜欢?”

他还说:“你的眼睛真真好看啊。”

木樨香味浓而久远,君墨白不喜欢。

又是一百年,君染泽躺在床上,鬓生白发,一句话得说许久,说完后需要大口大口喘气才能再说下一句。

他拉着君墨白的手担忧:“你这孩子性子太冷,将来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一个贴心人。”

君墨白低着头边将灵力往君染泽体内渡边掉眼泪。

君染泽艰难地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安慰他道:“你这孩子哭什么,当初渡劫失败,这事就注定了,别什么都揽到自己头上。”

没多久,君染泽就去了。

过往旧事,忘记要用许久的时间,想起来只需短短一瞬。

短短一瞬,风雪又至,斐玉尘空出右手将大氅紧了紧,准备御剑回苦竹山。

就听背上的人轻声道:“你师祖当年为了给我调理身体,散了大半修为,寿元不够去的。”

声音很轻,明明就贴在耳边,听起来却那么的不真实。

斐玉尘自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转移话题道:“师尊可还记得你我初见时的场景?”

“记得,六月初,荷花正盛,你于花池中给我递了一只并蒂莲。”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连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斐玉尘低着脑袋想:“原来原身第一次见君墨白是这样的场景。”心底满是酸涩。

于是又问:“师尊还没同我说明白呐。”

背上的人将头抬了抬,右手从斐玉尘脖侧伸出,接了一手的冰凉,然后轻声道:“喜欢。”

斐玉尘登时就红了脸,低声回道:“我也喜欢。”为了显得郑重,又加了一句:“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君墨白一个没忍住,伏在他肩上笑出了声。

由于方才的问题过于沉重,笑过以后两人都没再开口。

风雪落,将斐玉尘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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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师徒三人照旧一起喝酒。

到了子正,烟花破空而上,绚丽的色彩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大雪在几日前便停了,苦竹山后山从上往下景致最好,因而三人今年仍旧在山间饮酒等新年。

烟花放了一轮又一轮。

清远将杯中酒水饮尽,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斐玉尘十分高兴,心底一边盘算着怎么从君墨白那将酒捞过来,一边想明天该送些什么给清远当奖励。

烟花又炸过两轮,君墨白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斐玉尘趁机将酒壶一把拿起,对着壶嘴就灌。

烟花将君墨白勾起的嘴角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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