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银钱往桌上一放财大气粗道:“不用找了。”
“好嘞,小公子稍等。”小二拿了钱,将单子往后厨一递。
抽了条崭新的帕巾擦了桌椅,这才高高兴兴回了柜台接着打瞌睡。
斐玉尘三人坐下没多久,就见昨日那姑娘也从楼上走下。
仍旧做男子打扮,头上的方巾倒是没再戴,只用跟玉带子随意扎起。
她同小二点了饭菜,目光在大堂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斐玉尘他们这桌,三步作两步走了过去抱了抱拳道:“昨日多谢三位兄台。”
说罢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笑眯眯问三人道:“介意我坐这里吗?”
斐玉尘张口想说介意,结果就听君墨白淡淡道:“请便。”
那姑娘笑眯眯道谢:“多谢公子。”
姑娘似乎很喜辣,端上来的菜要么缀了不少红辣椒,要么满满都是辣油。
松鼠桂鱼同糖醋排骨的糖色在辣油面前都显暗淡。
姑娘伸手夹了一筷子辣椒,放在眼前很认真地看了看,认真得拿着筷子的手都在轻微颤抖而她一点都没注意到。
红色的辣椒入口,姑娘被呛得连连咳嗽。
君墨白抬手倒了杯水推了过去,温声道:“润润喉。”
莹白如玉的手越过斐玉尘眼前,将水给了别人。斐玉尘吃味地往君墨白身边靠了靠,却也没出声打断。
那姑娘被辣得眼里起了薄雾,素白的脸上起了红晕,细腻的汗水从额角渗出。
她抬手又夹了一筷子辣椒,对于君墨白递过来的水是看也未看。
好在君墨白在送出水后并无其他动作,只夹了一大块鱼肉放空碗里细心地挑了鱼刺,然后推到了斐玉尘面前。
鱼皮被炸得金黄酥脆,鱼肉则软嫩细白,有如三月天初开的花~苞。
斐玉尘尝了一口,双眼发亮地用勺盛起碗中剩余的鱼肉,喂到了君墨白嘴边。
这会大堂已经坐了不少人,刚睡醒的样子,正坐在一块低声说着话。斐玉尘的动作虽说不大,但扔有几人余光扫过,这会已经将视线转了过来明目张胆盯着。
香甜的气息入鼻,君墨白迟疑了会到底还是张口将鱼肉吞入口中。
见他咽了,斐玉尘又夹起一筷子肉喂了过去。
一回生二回熟,君墨白很自然地将肉从筷子上叼走。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十分浓情蜜意。
落在别人眼中就显得十分有趣。
一桌四人,一个低头只顾吃饭,连菜也不夹,一个则是疯狂吃辣,辣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愣是不肯喝水。剩下两个就更奇怪了,两个大男人,一个居然喂另一个吃饭,喂饭那个还笑得像是捡到了宝似的。
大堂里的人盯着他们四个瞧,仿佛要将人瞧出花来。
待君墨白将最后一块栗子糕吞入腹中,斐玉尘从袖中掏出一张素帕子给君墨白擦了擦唇角。
擦干净以后将帕子一收,同还在吃辣椒的姑娘打招呼道:“兄台慢吃。”
那姑娘被辣椒呛得双眼通红,嘴里这会正嚼着一根辣椒,听到斐玉尘这话忙抬手掩嘴咳了咳,艰难出声道:“小公子慢走。”
斐玉尘收了笑,伸手牵住君墨白的手就要往回走,就听身旁人轻叹一声,无奈道:“洛阳君如此又是何必呢?”
“啪嗒”一声,筷子落到了桌上,前后滚动了几下直接落到了桌底。
她弯下身去捡筷子,手抖得像在筛东西,来回几次硬是没将筷子拾起。
君墨白蹲下身将那筷子捡起,放在桌上轻飘飘道:“这辣椒洛阳君还是少碰为好。”说罢牵起刚刚松开的手,将满脸好奇的斐玉尘给扯回了楼上。
半桌子的辣菜,挑来捡去也不过少了几根辣椒。
洛阳君怔怔看着红色的辣椒,抬手灌了一杯水,然后冷着脸起身回了楼上。
窗外的雨大了起来,雷声“轰轰”,像是天怒,连风都暴躁起来,将外面的木头梆子吹得“哒哒哒”响。
进了屋关了门才堪堪走到内间,斐玉尘就迫不及待地环住君墨白,问他道:“那洛阳君又是谁?师尊同她是旧识?”
“算不得旧识。”说罢将腰上作怪的手抬起,忍笑道:“还别扭呢?当年她送我机缘,如今我还她一杯水。这回答可满意?”
小心思被人戳破,斐玉尘也不尴尬,反而得寸进尺道:“如果师尊能让我施展一下新学的手艺,那就勉强满意。”
手还被人抓着,嘴上也没个把门。
君墨白抬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咬:“美得你。”
牙齿在指节处留了个浅浅的印,轻轻一呡就能消散的程度。
斐玉尘直接贴了上去,对着脖子直接啃了一口,舌尖同肉打滑时还不忘给自己找个正当借口。
“手疼,师尊莫动。”
这回君墨白可不惯着他,张口就道:“洛阳君一会就会上来,别闹。”
闻言斐玉尘不满地在君墨白脖子上啃出一个印记,十分不情愿地抬起头撇了撇嘴问:“她上来作甚?师尊不是同她不熟?水都倒了还想赖上我们不成?”
越说越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