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叔,我不是废物。”
这话他憋了许久,此刻居然有些感谢陈敬年还没有被抓捕归案,能让他酣畅淋漓地说出这些话。
眼看陈敬年又要被他激怒,他话锋一转:“但这和我会送你走有什么关系?我说了,送你出国,我图个心安。”
陈敬年站在他面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你现在就送我出去,最快的速度。”
“好,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安排。你既然在盯着我,应该放心我家没有别人吧?”
陈敬年举了举手中的刀,走到他面前,将刀藏在袖子里,刀尖对着他的腰后,状似同他勾肩搭背的样子,说:“走。”
赵嵘知道陈敬年这种人本来背后就不干净,真动手起来他根本不是对手。
他什么也没做,当真安分地带陈敬年往自己家里走。
也许是他方才扔手机扔得太果断,陈敬年也没见他报警,两人沉默着往回走,陈敬年也没做什么。
他相信了赵嵘的话。
路过梁有君和徐信家的时候,赵嵘有意瞥了一眼,似乎是没有人在——梁有君恐怕还在书店,徐信去帮他办项目上的事情了。
他收回目光,从容不迫地打开门,带着陈敬年进屋。
进屋之后,陈敬年左顾右盼了一会,刀也露了出来。
赵嵘轻声说:“我给二叔泡杯茶,我们坐下好好聊吧。”
话落,他还扬起嘴角,温和地笑了笑。
如同以往每一次回陈家的时候,笑得温柔平和,让人提不起什么戒备。
-
乔南期下了飞机。
一下来,他便给赵嵘打了通电话。
可这一回,电话没有被接起,而是直接被掐断。
关机了。
方才赵嵘说有事要忙,也许是在开会或者见客户。
乔南期收起手机,用英文同那好不容易请来的医生说了一下情况,没有休息,直接带着人往医院赶。
他本想着先让医生给赵茗看一看,具体聊一聊手术方案,等赵嵘有空了也能立刻知道情况。可刚到医院,便瞧见有不少人迅速往外快步离开,神色匆忙。
抬头往医院上方看去,顶层冒着浓浓的黑烟。
——起火了?
乔南期随手拦了一个正在引导人群往外走的人:“发生什么了?”
“顶层着火了,但您放心,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本来顶层就没什么病人。现在正在从高层往底层疏散人员,也打电话喊消防了。您小心些。”
顶层着火?
这种地方怎么会失火?医院从监控到安保他都是特意核查过流程的,没有什么纰漏,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漏洞?
眼看疏散的人也井不算慌忙,只是快步往外走,乔南期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想到了先前在医院时感受到的凝视。
“疏散到第几层了?”
“十一层。”
赵茗的病房在第八层。
顶层的火势再大,也不可能那么快蔓延下来——届时消防早来了。
确实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
但不知是不是多年来同贺南和陈家那些人明争暗斗的直觉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他眉头紧锁,思索了几秒。
下一刻,他竟然逆着人群猛地一头扎了进去。
“乔先生!!”
-
赵嵘抬脚便要去泡茶。
陈敬年拦住了他:“不用,我没有兴趣在这种时候喝茶。”
“那我们坐下聊聊?”赵嵘走到了沙发旁。他没走多远,只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坐下。
“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现在就送我离开。我说的是现在——立刻。”陈敬年自始至终目光没有离开过他,显然是不打算给他任何找人的机会。
“我手机丢了,”赵嵘没想到陈敬年都已经和他在这里独处了居然还这么着急,缓缓地说,“要做这件事,你得让我联系人。”
“那你先和我说你要怎么办到。”
赵嵘皱了皱眉。
他面上神情不变,语速极慢地随口说了些认识什么人、陈敬年如果跑的话可以跑去哪里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