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奢华的车内,黑色头发看上去年岁不大的男生面容清秀似乎带着些腼腆和紧张,坐在车内,微微垂着头。
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他身边的男人偏头望向他,嗓音低沉带着些哑道:“里头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那男生抬起头,小声道:“没有,沈先生您出现得很及时……”
沈秋泽偏头望着身边腼腆的男生侧脸庞,交叉在腹前的指骨渐渐泛白,他脸庞上带着点令人战栗的恍惚。
太像了。
不管看多少次,都太像了。
那五官与神情仿佛深海般令人沉溺中渐渐浮现的片段回忆,在一片光亮中明灭一点一点勒紧着心脏,难以自控的颤栗一寸一寸地爬上男人的背脊。
那垂头的模样,那侧脸的模样,仿佛身旁的人下一秒就会在暖融融的日光中抬起头,笑意吟吟地叫他一声:“秋泽啊。”
那片深海是让人能够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深海。
沈秋泽薄唇动了动,他目不转睛盯着身旁的人,压抑的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几分疯狂。
太像了。
几乎是叹息一般,沈秋泽心底悄然浮现一个蛊惑般的嗓音,低低缓缓告诉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那么像的替代品了。
看着身旁的张怀远惴惴不安的模样,沈秋泽微微弯唇,他低哑道:“没事就好,我怕你……像那天一样又发生什么意外。”
张怀远听到这话后,眼神带着点愧疚,他下意识就望向男人的手腕,男人昂贵的宝石纽扣袖口皮肉下隐隐约约蔓延出狰狞烫伤的痕迹。
是那天沈秋泽为他挡下滚烫的火锅汤留下的。
张怀远小心翼翼道:“沈先生,那天真的非常谢谢您……”
那天如果不是沈秋泽及时出现,那锅滚烫的火锅汤就会整锅泼到他的身上,而不是像沈秋泽那样,只烫伤一截手臂了。
但张怀远只是一个兼职的学生,并不知道为何这位看上去身份不一般的男人,为何会处处护着自己。
沈秋泽黑眸中带着点温柔,一贯冷淡的脸庞柔软了下来,他偏头,目光凝视着他面前的黑发男生张怀远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
张怀远愣了愣,身旁凝视着他的男人,气质冷清,面容极其俊美,此时却眼里带着笑意,偏头安静注视这他。
那目光温柔得像是在注视某种逝去的珍宝,又像是云端上飘下的羽毛,柔软地浮在了人的心上。
沈秋泽静静望着身旁张怀远似乎是触到了他的目光,抿着唇躲开了,他微微弯唇道:“我也是碰巧路过”
“上次听说你是S的大一新生?怎么来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
面容清秀的男生顿了一下,低头似乎是带着点不好意思笑了道:“S大有我想学的专业。”
沈秋泽望着男生那截白皙的脖子,想到了张怀远的资料,他指尖搭在皮质座椅上,嗓音低低道:“那挺巧的,我也在S大上学。”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路边,路灯昏黄,前面的司机恭敬地拉开了车门,沈秋泽偏头唇边微微勾起,他望着面色上似乎带着犹豫的男生道:“回去吧。”
张怀远迟疑地刚迈出一只脚,他回头,踌躇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沈先生,是有人托你来照顾的我的吗?”
是吴家那个男人,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心怀愧疚了,才托人来照顾自己的吗?
男人坐在后座上,静静道:“没有。”
张怀远眼神骤然间就黯淡了下来,脸色勉强笑了笑喃喃道:“这样啊……”
车内的男人眼神很深,他笑了笑,嗓音低低道:“不用担心,以后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别太心急。”
他微微俯身抬手别了别男生的额发,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诱哄道:“放心。”
张怀远僵硬在原地,脸色有点发白,他嘴唇发颤勉强开口道:“您说什么……我不太清楚……”
沈秋泽没说话,而是笑了笑道:“没什么,回去吧,注意安全。”
张怀远勉强笑了笑,便带着点狼狈抓紧了背包的带子,抿着唇强装镇定,但依稀可瞧见慌忙,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那是一片偏僻的小区,路灯灯光昏暗,灯罩上围绕着几只飞蛾。
沈秋泽坐在后座上,车门微微敞开,他垂着眼玩弄着金属的火机,低低朝着站在车门的司机道:“很像是不是?”
司机迟疑了一下道:“确实很像。”
就连他,也险些以为是死人复生了,更不用说是沈秋泽了,见到张怀远后,当场就失态得打泼了酒水。
沈秋泽微微靠在车椅上,称得上姝丽的面容上仿佛沉溺陷入了某种虚幻的恍惚:“是很像……”
从某个角度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轻轻笑了起来,歪着脑袋慢慢道:“我看到他,就觉得他回来了。”
那种虚幻得令人发疯的思念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男人笑了笑,嗓音低低道:“这次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的。”
只要他还陪在他身边。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找到比张怀远更像他的的人了。
那些林林总总他费尽心思收集的玩意,没有哪一个是比得像张怀远那张脸的。
只要有这张脸,张怀远无论想要什么,他都会帮他一一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