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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2 / 2)

除非他褚萼死了。

下一秒,褚萼就听到拽着他衣领的吴楚道:“那次我差点死在水底下。”

他猝然抬头,死死盯着吴楚。

吴楚红着眼眶平静道:“你们家那个破池塘,水草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专门往我腿上缠。”

尽管他从小在乡下长大通识水性,觉得下个小池塘捞个玉佩不算什么难事,毕竟村里头摸鱼抓虾这事从从来就没有少过他。

可有句俗语说得好,被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

他又是在一片陌生的水域中被水草缠上了腿,一个小孩再怎么自信自己通识水性,在水底感受到了那种窒息死亡的恐惧感,也不免会慌张起来。

最后所幸他在村子中摸鱼抓虾那些年练得水性好,让他最后安安全全地爬上了凉亭,而小孩心性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让他一脸臭屁地在褚萼面前想着称大哥。

但这段经历无疑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死亡。

吴楚眼眶越来越红,拽着手下人衣领的动作也越来越重道:“我他妈那时候差点死才捞起的玉佩,换你一个佛牌怎么了?”

“你不是不想活吗?”

“就算十几年前我差点用我的命换你那用来保命玉佩,你不是也打定了主意不想活吗?”

褚萼颤着唇喃喃道:“不是的……”

“哥……”

他眼泪浸透了整个脸庞,徒劳地张开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伸手握住吴楚的手哭着道:“不是的……”

“我以为你一直想让我死的……”

当褚熙带着吴楚出现在病房门口时,褚萼就知道了吴楚必定是知道了他一意孤行干的事。

可他那一瞬间,没有见到吴楚的欣喜,只有无穷无尽折磨自己的痛苦。

他觉得,吴楚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许在良心上感到一些不安宁,又受到了褚熙锲而不舍的哀求,所以在一时冲动下来医院劝说他几句。

但是褚萼不断地猜测着,吴楚内心深处,是不是会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放松?

毕竟只要他褚萼死了,吴楚才能彻底安心下来。

他就像是阴沟中肮脏恶臭的蛆虫,在暗地中不断窥视的吴楚的人生,用着令人恶心的占有欲一遍又一遍地做出伤害吴楚的事。

终于能够摆脱掉他这个麻烦了。

还是这个麻烦自己动的手,多么令人痛快的一件事啊!

这样疯狂的揣测一步一步宛若硫酸一般腐蚀着褚萼的内心,让他整个人的情绪压抑崩溃到了极点。

吴楚骤然松开了褚萼的衣领,看着他踉跄着伏在床尾上,整个人哭得都像是崩溃过去。

一边哭还一边浑身发着抖地区抓他的手,叫着他哥。

吴楚偏头,压下眼眶下涌上的酸热,想着当初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度过了在吴家那些阴暗的日子。

那时候的吴家佣人见风使舵,心里清楚不仅吴翰不喜欢他,就连在吴家当家作主的吴宗盛对他态度也极其冷淡,于是时常会在他事务上偷懒。

只有褚萼会注意到这一点。

在那几年中,无论是他发高烧还是跟别人打架,彻夜守在他病床前,站在老师面前维护的他人,永远都是褚萼。

那时候,会在意他死活的人,也只会是褚萼。

他以为能这样有一个铁兄弟过一辈子,甚至愁眉苦脸地操心过褚萼这病怏怏的身子生不了孩子,深思熟虑了好一会,才忍痛决定将自己以后的孩子分给褚萼一个。

他们以后要住对门,他会给褚萼找一个温柔可爱的媳妇,也会看着褚萼慢慢长大成为像吴翰那样牛逼哄哄的人。

但是事态的发展就跟脱了轨的火车一样,在疯狂离轨中将一切毫不留情地摧毁。

偏着头的吴楚将眼眶的温热压下,他手中抓着那块佛牌哑声道:“褚萼。”

“你叫我我那么久的哥。”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死了,我后半生要怎么过?”

“那些愧疚和痛苦能折磨我一辈子。”

他转头望着褚萼哑道:“我也会恨你一辈子的。”

话音落下后,吴楚将手上的那块佛牌丢给了褚萼,微微抬着下颚闭眼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褚萼只颤抖着,他抓着那枚佛牌望着吴楚哽咽道:“能抱一抱吗?”

吴楚:“……”

这他妈还真的是嫌他在殷缙那里死得不够快。

他稳了稳心神,只站在褚萼面前不说话。

明显就是一副拒绝的意思。

十分钟后,吴楚头痛地望着还在病床上哭的褚萼,看着他蜷缩着身子,一抽一抽地,并不说话,但明显能够看得出来是在抽泣。

病床头吃药的铃声响起,吴楚硬着头皮去开了门,看到褚熙听到动静后猝然抬头,紧张而恳求地望着他,仿佛在希望能得到什么好消息。

吴楚面无表情想到,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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