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涵来之前,他一直是紧绷着情绪,脑子里乱糟糟的。
车祸,那张照片,还有那个患重度抑郁,现在仍旧失踪的女人。
如果她还活着,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母亲了?
不过,前提条件是他们真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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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景色像快进的荧幕画面,在纪北宁的瞳孔中飞速闪过。
他迟缓地眨着眼皮,像是在看风景,又像在走神,路上一句话也没有。直到走进家门,准备弯腰换鞋时,他被宋涵抱着靠在墙壁上,外套的后领被拉了下来。
霸道的alpha信息素涌进了脆弱的腺体内,纪北宁眼眶一热,双腿在一阵颤栗间软了。
宋涵用膝盖支撑着他,继续将信息素渡过去,哪怕他呻吟着喊停也不停下,等到他终于发泄出来才放开。
纪北宁瘫在宋涵怀里喘气,过量的alpha信息素直接将他送上了快感的巅峰,现在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唯有腿间湿黏的感觉变得异常清晰。
宋涵轻抚着他的后脑,温声道:“好些了吗?”
“嗯。”他用气音来回答,感觉宋涵将他抱起来了,他攀住宋涵的脖子,说:“我想洗澡。”
“我帮你洗。”
宋涵把他抱进浴室,往浴缸里放水后,脱掉彼此身上的衣服,和他到淋浴下简单冲洗一番,然后坐进双人浴缸里,让他靠在怀中。
纪北宁仍旧不说话,不过情绪没刚才那么低落了。他闭着眼睛,右手一直与宋涵牵在一起,直到困意真正袭来,他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他接连做了几个梦,每一个梦的内容都足以让他吓醒,可偏偏他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直到小腿开始抽筋。
他痛苦地睁开眼,室内一片昏暗,但他的身旁很温暖。他摇了摇宋涵的手臂,听到宋涵问他“醒了?”的时候,他说脚抽筋了。
宋涵立刻打开台灯,坐起来帮他按摩。好一会儿后,难受的表情才从他脸上消失了。宋涵又给他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下。
这么一通折腾,纪北宁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晚上八点整。
他问道:“我睡了这么久?”
宋涵是陪着他睡的,身上只穿了条睡裤,此刻边套睡衣边回答道:“你是太累了。我给你熬了粥,你等下,我去端进来。”
宋涵穿好睡衣就走出去,纪北宁在床头靠了一会儿,觉得开着暖气的房间很闷,便也穿上睡衣,慢慢地挪到客厅。
宋涵还在厨房,看他垫着左脚出来,便扶着他在餐桌边坐下,又蹲下去揉了揉他的小腿。
“还痛吗?”
他摇了摇头:“好多了。”
宋涵回到厨房里,把电炖盅里的粥端出来放到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纪北宁舀了一勺吹了吹,吃进嘴里后发现这是鸡丝粥。
“你怎么会煮这个了?”
“手机一搜就有教程了。”宋涵解释道,又叮嘱他慢点吃,别烫着。
他想让宋涵也吃点,宋涵说不饿,他就一口口吃着,等把最后一粒米都吃干净才靠回椅背上。
“心情好点没?”
“嗯。”
“那有没有决定了?”
纪北宁抬起眼皮看着宋涵,也将宋涵身后的墙上,那面古铜色的挂钟一并纳入眼中。
这座挂钟很有艺术感,两只栩栩如生的佛手捧着中间极简的圆面镜。这是宋涵在上次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他觉得纪北宁会喜欢。
纪北宁果然喜欢,因为看着这一面钟,总能想起在雍和寺凝望佛祖雕像时的心情。
很平静,很安逸。
虽然江胤松说的话对他造成了冲击,但反过来想,这其实算一件好事。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找康医生了解了抑郁症可能出现的症状。”
宋涵拿出手机,把备忘录打开,将刚才记录下来的内容递给他看。
“康医生说,她应该在很多时候都没办法控制自己。”宋涵斟酌着用词,轻轻拍了拍纪北宁的手臂:“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母亲,那我陪着你一起找她。”
“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等找到她以后面对面地问。”
纪北宁仍旧没说话,他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抑郁症的病情从轻度到重度,发展可以很迅速。患了这种病的,最需要身边人的关怀与支持。
但那时的她最需要的人,却已经永远失去了。
宋涵不想纪北宁一直陷在沉默里,就叫了他一声:“北宁?”
“江学宁。”纪北宁忽然没头没尾地道:“江胤松说,这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宋涵愣了一下,问道:“学宁基金?”
“他说因为找不到,所以才以那孩子的名义办了助学基金。”
纪北宁把手机还给宋涵,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可他的眼神却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