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房间,女士肯定要占上单独一间,校长也没有和人同住的道理。只剩下秦黎明,尚嘉以及那个黄老师,他们三个男性自由搭配。
黄老师是胖胖的身材,此时也就不好意思地开了口,“你们看我这肚子,我还是算了吧。秦老师,你瘦,刚好你和尚老师还是室友,就你们俩挤一挤吧。”
“没问题。”尚嘉满口答应,秦黎明也跟着潦草地点了点头,“我,我都可以啊。”
“那就快开房吧。”尚嘉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掏身份证一边回头对秦黎明说:“秦老师,我刚刚淋了点雨,好难受,一会儿帮我擦擦背吧。”
“啊?”秦黎明正在分神,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微笑回应,“好……”
秦黎明也跟随众人手忙脚乱地找身份证,只有张徒明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秦黎明偷瞄了他一眼,总觉得那脸色阴沉沉的有些吓人。
后来他向前走了一步,胳膊肘撑在柜台,面向尚嘉开了口,“尚老师,你今天开了一路的车,辛苦了,就别跟秦老师一起挤了,我跟他挤一挤就好。”
尚嘉怔住了,一时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张徒明干脆直接把秦黎明拽向自己身旁,“可以吗?秦老师?”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就是逼迫,秦黎明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但是肢体动作却是本能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我都无所谓的。”
“这合适吗?”还是尚嘉打破了僵局。
张徒明皱了眉头,“没什么不合适,你们好好休息就是。”
最终,秦黎明还是跟着张徒明一起入住了单间。
老板骗人,明明说床大的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可到了现场,却只是一张货真价实的单人床,就连被褥也只是单人份的。
这可怎么睡呢?秦黎明犯了难,把挎包放下之后便打算去找老板再要一床被褥。
“你累不累啊?”张徒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掀开被褥看了看,“这么热的天,你确定这一床被子还不够你盖?凑合一夜得了。”
秦黎明闻言又拐了个弯绕了回来,这屋子里面实在是太小,几乎无处下脚,他也找了一边床脚小心翼翼地坐下了,“你被咬的那里好点了吗?”
“你问的再晚一点伤口就长住了。”
秦黎明张了张嘴巴,看向半靠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张徒明,“展明和顾轻羽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呃,呵呵……你可以多关心关心他。”
“懒得操那个闲心。”张徒明把车钥匙随手往床头柜上一丢,“也不知道顾轻羽是不是眼瞎了,能看上他,希望他这次靠点谱。”
秦黎明又巴巴地跑过去把钥匙收进了包里,因为太急,还撞到了床脚,站稳之后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你别这么说展明,这孩子人不错的。”
张徒明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像是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讲,他坐了起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你先……”秦黎明又是一阵紧张,“我不急。”
张徒明瞥他一眼,径直去了浴室。秦黎明知道张徒明有个习惯,就是在洗澡之前一定会在门外把身上的衣服扒到精光。同住在一起的时候,秦黎明也隐晦地提醒过他几次,可是张徒明向来是毫不在意,听他讲完还会一脸无赖地凑过来亲他逗他。
回想起来,秦黎明还是会禁不住地脸红心跳。可是现在,徒明却把这个习惯给摒弃了,他衣冠楚楚地进了浴室,再出来时,依旧是衣冠楚楚。
虽然是正经了起来,可这并不是他熟识的张徒明。人都是会犯贱,秦黎明也是,明明该庆幸,可还是忍不住地低落失神。
他紧跟着徒明的步伐浑浑噩噩地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徒明正在讲电话。
明显又是和林林,秦黎明听到了张徒明喊林林的名字,他简直要沿路返回再冲进浴室。
张徒明回头看他一眼,举着电话绕到了窗边,把秦黎明一个人湿漉漉地留在了床边。秦黎明急忙低头,想装作漫不经心地刷上一会儿朋友圈,可最终是完全做不到。
徒明的声音轻缓又柔和,秦黎明向来都不知道,徒明居然还是一个愿意分享生活的人。
他谈起今天去招生的经历,还对林林说了被狗咬伤的经过,其间不乏有脏字蹦出,可是在秦黎明听来,由于说话的对象不同,就连那脏字也跟着温柔了几分。
原来是他看那只白色的狗狗可爱去逗人家,人家却不识逗才被咬的。酸楚一阵接着一阵的泛上秦黎明的胸腔,这可是他忍了一下午也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聊完了这些闲事,张徒明又开始嘱咐一些琐事,比如让林林记得开窗通风,按时吃饭,还说明天回家就去看他。
简直是事无巨细,最后还略带笑意地对林林道了晚安,张徒明挂了电话也并没有马上转身,而是稍微稍微打开一点窗户抽了一支烟,再回头的时候发现秦黎明正直愣愣地站在床边。
“怎么,不睡啊?”张徒明边掐灭烟头边朝着秦黎明的方向走,“怎么眼睛还红了,你哭了?”
“刚刚的那个电话是……”
“你想问什么?”
“没有。”秦黎明慌乱摇头,“没什么……”
第91章 我们现在算什么?
张徒明沉吟了一下,“你想知道我在跟谁打电话?”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啊……”张徒明盯着秦黎明一看再看,“我的一个朋友。”
说得轻而易举,但这大概率不会是普通的朋友。秦黎明掐了掐指尖使自己清醒过来,即便是才告白没多久又能怎样,他们俩又没有真正在一起,他怎么能去阻碍徒明对别人一见钟情的权利?
“哦,这样……”秦黎明垂下了头,“我看你们还是挺亲近的。”
张徒明不置可否,只是掀开被子上了床,留下一半床铺给秦黎明,“你是打算站在那里一整夜?”
秦黎明也急忙爬上了床,因为张徒明是和衣,所以秦黎明也没有脱衣裳,布料稍微有一些束缚了他,但是比起这些,内心的焦虑才是最难熬的。
床上也只有一个枕头,秦黎明以不喜欢枕枕头为由让给了徒明。他现在平躺着,徒明又“啪”地一声按灭了床头灯,秦黎明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棺材匣子里,黑漆漆的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