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钩乖顺地跟在他身后,帮他把头冠和厚重的外衣都解下来,拧干巾子,给他擦脸擦手。
秦钩做着这一切,绝不假手他人,心满意足。
原来不像野兽一样外露,也可以表达自己的喜欢。
他收起尖利的爪子,帮扶游捏捏肩膀:“扶游,你真好看。”
扶游扯了扯嘴角,忍住笑:“你没话说可以不说。”
*
也是除夕这天晚上,雁北城刘氏兄弟办了宴会,请皇帝亲临。
扶游大小是个官,也去赴宴了。
两个人离得远,一句话也没说上。只有朝臣起身念祝词的时候,秦钩说一句“平身”,算是对话。
后来宴席散了,扶游向来不会喝酒,晕乎乎地站起来,被晏知扶回去。
秦钩看得眼红心热,本来准备悄悄跟过去的,但是被崔直按住了。
崔直朝他摇了摇头:“陛下,不可。”
好吧,既然军师都这么说了。
怀玉就在外边等着接扶游,见他出来了,连忙上前去扶。
“你怎么又喝酒了?少喝一点不行吗?反正你坐在最后面。”
扶游舌头打结:“不可……礼数不可废,该……该喝多少都是有定数的……”
看来他是真醉了。
“真是的,你怎么跟那个老古板一模一样,成天礼啊礼啊的。”怀玉把他扛起来,背在背上,“走了。”
怀玉吃了药,身体好了许多。
一路把他背回客店,丢在榻上。
“等着,我出去烧水给你洗脸。”
可是等他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房间门已经关上了。
怀玉推了推,好家伙,还被锁上了。
他拍了拍门:“扶小郎君?你发酒疯了?开门。”
房间里,烛光昏黄,扶游坐在榻上,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人——
秦钩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握着他的脚,把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正帮他脱鞋。
他最终还是没听崔直的话,按捺不住心思,跟过来了。
扶游脸上绯红,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说话还有些含糊:“秦钩,你在干嘛?做什么锁门?”
秦钩正色道:“扶小郎君醉了,我来侍奉扶小郎君睡下。”
扶游笑了笑:“先来后到,你是后来的,去开门,让怀玉进来。”
秦钩摇头:“我是先来的,我已经烧好水端过来的。”
门外怀玉又拍拍门,没好气道:“扶游,你是不是在找死?再不开门我打死你。”
扶游蹬了一下脚,踢在秦钩的心口:“那你自己想办法,出去跟他说。”
“是。”
秦钩起身,走到门边,开了门。
“扶游,我生气了,三……二……”怀玉拍门的手停在空中,话也才说了一半。
他皱眉,看着秦钩。
秦钩思考了一下,最后道:“今晚我照顾他……服侍、伺候……”
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最后挑中一个。
“……侍寝,今晚我侍寝。你去别的地方睡吧。”
怀玉愣住的瞬间,秦钩又一次把门给关上了。
他转回头,扶游已经醉得支撑不住,又一次躺在了榻上。
秦钩帮他松了松衣领,用巾子给他擦擦脸。
扶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推了他一把:“谁让你上来的?”
秦钩拿着巾子:“我给你擦脸。”
扶游“哼”了一声,蹬了他一脚,把他蹬下去了。
然后拽过被子,把自己盖好,闷闷道:“我要睡了。”
秦钩帮他把被子扯下来一点,让他露出脸:“好。”
没一会儿,扶游就被被子闷得蹬开了半边,酒意还没散,他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盯着秦钩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