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扶游倒是坦然,“前世他是在去年过世的,我去年守了他一年,见他安然无恙,冬天才过来找你。”
秦钩面不改色,心中冷笑,还是他捡了怀玉的便宜。
扶游没有察觉,继续道:“可能控制中心的事情是我多虑了,不过他的身体确实很不好,我打算今年继续守着他,怎么了?”
“我……”秦钩顿了顿,正色道,“我也快死了!”
扶游皱眉:“什么?”
“我是在第八年死的,现在是第七年,我……我也快死了。”
这话其他人说都可以,秦钩说起来,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他是自戕,只要他自己不动手,谁能奈何得了他?
扶游有些无奈:“你别这样,我就回去看看他,冬天我就又回来了。”
秦钩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怕扶游回去,冬天再回来,就是和别人成亲的人了。
他无法接受。
扶游摸摸他的头发,然后下了榻,走到衣桁边。秦钩赶忙跟上去,帮他拿起衣裳。
他不想让扶游走,但他还是会给扶游披上衣裳。
秦钩帮他系上腰带,然后送他离开。
秦钩还是不太高兴的模样,扶着他的手臂,把他送上马背。
扶游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跟他道了句“冬天再见”,就骑着马离开了。
冬天再见,冬天再见。
这是对秦钩最深的诅咒。
*
春日里冰雪消融,扶游一路南下,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南边温暖的小城。
宅子外边装点喜庆,像是要办什么喜事。
扶游下了马,把缰绳丢给门房,快步跨过门槛。
瞧见他的小厮先他一步,跑进门去,大喊着:“扶公子回来了!扶公子回来了!”
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的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扶游放下书箱,解了披风,然后走到男人身后,把自己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盖在他头上:“怀玉?今天喝药了吗?”
怀玉摘下帽子,丢进他怀里,埋怨道:“你还知不知道日子?这都多少天了,和说好的日子晚了五天,我还以为你摔进山崖里,被老虎叼走了,正准备派人去找你呢。原来不是掉下山崖被老虎叼走,是掉进狐狸洞里,叫狐狸精给迷住了。”
扶游无力反驳,只能点点头:“……嗯,你说中了。”
怀玉一脸迷惑:“啊?扶游!”
扶游抱着手,在他面前的栏杆上坐下:“狐狸精温柔又体贴,还会吟诗作对,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举起手里毛茸茸的帽子:“你看这个帽子,就是临别的时候,狐狸精送给我的,狐狸毛做的,可暖和了。”
怀玉伸手要拿,扶游一抬手,把帽子举高了。
其实这是秦钩的帽子。
扶游把帽子戴上,在怀玉面前使劲嘚瑟。怀玉扬手一按,就把帽子用力压下去,直接盖住他的眼睛。
“扶游,我打死你!”
“诶?怎么天黑了?”
扶游在原地打转,怀玉拍了一下他的手,让他在原地转圈,站起身,回房间去了。
*
扶游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休整一番,就已经是傍晚了。
晚饭后,大夫过来给怀玉诊脉,扶游撑着头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
怀玉倒是一脸轻松,对他来说喝药诊脉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多时,大夫收回手:“没什么大碍,慢慢地将养着,药继续吃,好好保养,不会有事的。”
扶游看着大夫的脸,试图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怀玉掐了他一把,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别乱看,你再把大夫给吓着。”
扶游收回目光,送大夫出去,趁机问问他怀玉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大夫说的话倒是平稳:“扶公子放心,没问题,好好将养着……没问题的。”
扶游倒也没注意他古怪的神色,点点头,将他送出门,然后转身向回。
回到怀玉那里,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所以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
“就是那个呗。”扶游的声音变小了一些,“皇宫里的那个。”
怀玉撇了撇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要是你被欺负了,我怎么安心?”他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的喜服做好了,要不要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