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庄严,你记住没有?”庄严歪头看他,瞥见他自然垂在腿边的手微微蜷缩,手背青筋暴起,细看竟还抖了几抖,显而易见有多气。
庄严脸皮厚,他不在乎,他哈哈一笑:“看样子是没记住,既然没记住,那我就再说一遍,”他盯着对方的没在帽子和口罩里的脸:“我叫庄严。庄重、严肃那个庄严,请对你热情的后桌礼貌一点,最基本的就是记住我的名字。”
庄严唧唧歪歪说一串,蔡迎港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插话,想半天没明白他严哥为什么对楚沉这样热情。
楚沉静默半晌,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过去,他动了动嘴唇:“闭嘴。”
“又来这句话,真是没礼貌。”庄严故作责怪,转转眼珠正欲再说,后脑勺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你很有礼貌?”袁丁不知何时晃来的后面,此时幽幽从他背后现身:“我看你叭叭叭一直在说就没停过,发情期的狗都没你撒的欢,不然这教育课就让你来上吧,庄重、严肃同学?”
他刻意加重庄重严肃四个字音。
“不敢。”庄严埋头。
“一百个下蹲,做完赶紧滚。”袁丁瞪他一眼,然后挥挥手赶走其余人,“你们赶紧散了回教室去,马上下课了,准备准备等待上课。”
话刚说完没两秒下课铃就响了。
“我操,就罚我一个?”庄严懵逼:“你成心的吧老袁,是不是本来就想收拾我呢?”
“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就你最该!”袁丁指了指他,语气、表情都是满满的你这泼猴着实没救了的恨铁不成钢:“这帮人再怎么懒,好歹要脸,被老师捉住了懂什么叫闭麦。就你,小动作不断,聊起天来旁若无人,孔雀开屏都没你笑得灿烂,不及时阻止你,你还得搞个轰趴出来。”
庄严心底白眼翻的得眼球都快没了,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下独自丢人,余光一扫,发现楚沉迈腿要跑,他连忙拽住人胳膊:“还有他啊,老袁,我们两个一起聊的天,你却只罚我一个,不像话吧?”
楚沉瞳孔一缩,简直被这人脸皮的厚度给深深震惊,他张了张嘴,没想好怎么辩解,就听袁丁道:“也行,你两个一起吧,抓紧点,快上课了。”
楚沉手指一颤:“……”什么叫“也行”?
“这样的话,你刚才让我一个人做100个深蹲,那现在我们有两个人,是不是就一人50个就可以了?”庄严问。
听听,多天真的傻逼,楚沉心“啪”地下沉,直觉要完。
袁丁直接气笑了,笑容诡异:“好啊。”
第14章 搞事搞事
事实证明,楚沉的直觉是对的,这天早读,他俩亲身体会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老姜袁主任气定神闲道:“要想只做五十个也可以。这样吧,你两个,互相背着对方做。这样呢在做的同时承担双倍的力,就把另外五十个抵消了。”
庄严笑不出来了:“我操,老袁,你这是跟谁学的,竟然想出这么变态的招?”
“再说脏话我扣你操行分。”袁丁得体地整理袖子,见两个少年傻成柱子,心内好笑不已,他面上不显,催促道:“快一点,还有八分钟上课,八分钟内做不完,这节课下了来我办公室继续。”
庄严闭了嘴,站桩似的一动没动,漆色眸子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楚沉。
意料之外地,楚沉也正直勾勾盯着他,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没什么温度,辨不出喜怒。
“还有七分钟。”袁丁背着手悠闲地散了两步,又说:“你两个别想耗时间,谁先背谁赶紧开始。”
“我背他!”庄严脱口而出,说着走过去锤了下楚沉的肩膀:“对不住了啊。”
楚沉没动静,他抓着楚沉的一只胳膊,转身打算背人,下一秒只觉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经被楚沉掼在了草坪上!
蔡迎港在一旁站着等庄严,见状拔腿就要去帮忙,没跑两步就被袁丁阻止。
“怎么,你想加入?”袁丁问。
“不,我不想。”蔡迎港光速思考一小会,接着悲怆地摇摇头,心说严哥你自求多福吧。
“我……操!”庄严龇牙咧嘴吐出钻嘴里的橡胶草,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带来倏尔的惊愕,后背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楚让他冷汗直冒。
楚沉单膝跪地,两手施着巧力,嵌着庄严的小臂死命压在他的胸膛,楚沉轻微地喘出一口气,低声道:“我背你。”
庄严闭眼怔了半秒,随即“呵”了声,单腿勾住楚沉的腰,咬牙发力妄图调转两人体位,可惜失败了。反倒楚沉被他出其不意的一下勾得膝盖一软,半丝形象也无地往前熊扑下去。
云层遮住阳光,天气短暂阴凉,整栋博学楼此时发出无数声尖叫。
“我靠——”
“哇哇哇!可以吗?这样真的可以吗!”
“天呐,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托这阵此消彼长的欢呼声的福,走廊没多会儿就拥挤起来,几十颗黑乎乎的脑袋不约而同望向旗杆底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楼班级的同学直接冲去了表演现场。
人类本质爱热闹,特别是学校这类群体场所,屁大点事也能吵出世界即将崩塌的效果。
从楼上的角度看下去,只能辨出两个人是一上一下重叠在一起的,楚沉的背影将底下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真实情况没法目睹,这肉眼可见的亲密姿势,倒也提供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庄严差点当场去世。他的脸正面埋在楚沉胸口,严丝合缝连只蚂蚁都钻不进,他拼了命才呼吸到一丁点新鲜空气。
楚沉是突然压下来的,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生就算瘦成木棍儿,体重也足够骇人,他整张脸几乎是被压住的瞬间就已经麻了。
楚沉撑起身体,飞快爬了起来,看庄严抖擞着脸盘子实在狼狈,他心里微微麻了一刻,迟疑着伸出手去。
庄严脸疼,有火也没力气发,于是也没客气,任由楚沉拉着他起身。
“你他妈故意的吧!”等到脸皮上的灼热稍微缓解,庄严立马兴师问罪。
楚沉捡起掉落在地的帽子重新戴上,瞪过去一眼,见庄严揉着屁股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他话不多说,一把捞起话唠的手臂把人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