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澈说完,见江故温驯地“嗯”了一声,便去卧室拿了睡衣睡裤准备去洗个澡,才走两步,就发现对方慢吞吞地跟了过来。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看不懂说明书。”
“不是,我想问问我们晚上可不可以睡一个房间,我可以打地铺。”
周子澈怔忪一瞬,眼睫微动:“你为什么……”
“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睡,想多看看你。阿澈不也说了,过了春节以后,上半年你休息的时间不到一周……”
站在不远处跟着他的男人额间的碎发还是湿漉漉的,眼瞳似乎也点上了汗渍,墨色浓得化不开,几乎和走廊边缘的夜色融在一起。
望向他的目光里隐隐带着几分落寞和期待。
“可以吗,阿澈?”
周子澈抿了抿唇,心底又软了一角,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得打地铺。”
“好。”
“那我去给你拿一套新的床单和被褥。”
房间里晚上也打了地暖,打地铺应该也不会冷。
江故语调有了明显的上扬,薄唇微勾:“不用,我自己可以。”
周子澈看着他缓缓地挪到衣橱前拿出一条棉被,确认他可以自己铺好,才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放了一会儿凉水,等了五分钟都不见花洒的水变热,周子澈去看了一下热水器,才发现热水器不知怎么的好像出了点问题,按下开关也没有启动。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科生,在初高中时期,物化生曾经考过惨不忍睹的三四十分,不要说修热水器,他安个灯泡都需要看说明书。
周子澈果断放弃自己摆弄,重新穿好衣服开了房门。
“怎么洗那么快?”
“热水器好像坏了,没有热水。”周子澈轻轻叹了口气,“我问问小张助理,有没有修理家电的师傅的电话。”
“我应该能修,我去看看吧。大年初一,修理的师傅八成不在。”
周子澈侧过身给江故让出路,男人走过他身边却蓦地站定了,微微俯身,探手帮他理了一下衣领。
周子澈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草草地穿上衣服,衣领那块湿了一大半,透得不行,大片奶白色的皮肤在衣料下面若隐若现。
青年微凸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了一下,耳廓红了一圈。
“……刚刚穿衣服没注意。”
“在家里不要紧。”
江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耳廓,收了手,面上的神情仍是温柔斯文的,但是他太熟悉对方,自然没有错过男人眼底不住涌上来的暗色。
“只是现在是冬天,衣服湿着容易着凉。”
“……嗯,我知道了。今天只是一个意外。”
发顶突然被人揉了一把,莫名像是宠溺一个小孩子。
周子澈好久没被人这样揉头发,结结实实地愣了几秒,回过神的时候江故已经转过身走进了洗手间。
“热水器没坏,只是接触不良。你去把总电闸关掉,我调一下就好了。”
不到十分钟,周子澈按着江故的话重新开了电闸试了一下,热水器果然又可以正常使用了。
“你怎么会修电器?”
江故眼尾微勾:“数理化不是白学的。”
“你大学不是学的金融专业吗?怎么——”
也是,金融专业也要学高数,而且江故既然能考上清北,甚至本硕连读,高中的理科成绩当然也不会差,修个热水器还是屈才了。
“好吧,知道你是个学霸了。那我去洗澡了?”
“嗯,你去吧,我坐在这儿看一会儿书。”
“别看书——我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这两天集团里的文件我都没看,你自己处理了吧。”
江故按了按眉心,半是玩笑地:“我刚醒过来,阿澈就开始压榨廉价劳动力了?”
“那是你的公司,你怎么说也是给自己打工。”
“换句话说,是给我未来的媳妇打工。”
周子澈唇角翘了翘,心底泛起了几丝甜味儿。
啧。
江故这张嘴啊……
他“啪”地关上了房门,没错漏不远处传来的江故轻轻的低笑声。
舒舒服服地洗完了一个热水澡,周子澈顶着擦了半干的头发出了洗手间,习惯性地说了句。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洗完顺便把地面擦干。”
江故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的白光映着他的脸,从斜侧面看,对方的侧脸格外立体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