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离开之后,胤禛就凉飕飕的瞪着云禩,云禩笑着道:“四哥,别瞪我了,权宜之计,还是赶紧看看隔壁吧。”
隔壁也是花所,人来人往的,生意很好,二楼灯火通明,莺歌笑语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云禩拿起罗盘来看了看,果不其然,罗盘指向的就是隔壁的花所,不管怎么动,指针都会自动转过去。
云禩仔细观察了一下,隔壁花所虽然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但二楼的包间,有几个始终灭着灯,好像没人用。
借着月光,阴影里又好像有人在走动。
云禩道:“看来那些人就在隔壁了。”
胤禛蹙眉道:“如果真是在隔壁,这里人流如此多,痘症很快就会扩散。”
倒时候别说是朝贺的国宴了,就连民间也会被痘症蔓延。
胤禛道:“如果确定痘症的人就在里面,不如直接带兵来围剿,理由随便找一个,就说有官员在此嫖*娼。”
云禩道:“不可,上次都察院一行动,便被发现了,不知他们到底在京城里渗透了多少眼线,如果这次再跑掉,第二次打草惊蛇,他们肯定会更加谨慎,到元旦国宴没有几日了,怕是来不及再找。”
胤禛道:“那你倒是说该如何?若是不找人来帮忙,如何能抓得住那么多人?”
听逃出来的男子说,他们人数众多,光是看守就有很多人。
云禩思量了一番,突然说:“嗯?那是甚么人?”
二人从楼上看下去,就看到隔壁花所的后门,有人进进出出,并不是甚么可疑之人,而是……送饭来的人?
云禩因着经常跟老九去庆丰楼吃饭,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从后门进出花所的,可不就是庆丰楼的跑堂儿么?
跑堂儿提着很多食合,送到花所后门,有人接过去,带进去,然后跑堂儿便离开了,都没叫他进去。
云禩挑眉,幽幽一笑,道:“这花所,还点外卖?”
花所都有自己的厨房,毕竟这里的酒水和饭菜都是要收钱的,利润还很大,这就好比电影院卖爆米花似的,绝对都是不可割舍的赚钱业务。
所以按理来说,花所是不会“点外卖”的,庆丰楼的价格这么贵,能吃得起的,一般都是有钱人,而来这条胡同逛窑子的,一看就不是甚么有钱人。
云禩摸着下巴道:“没准是那些人点了庆丰楼的吃食。”
胤禛也想到一处去了,道:“去看看?”
当下二人不耽误,立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巧了,一出来便碰到了兰心。
兰心吃惊的道:“二位……办完了?”
胤禛眼皮一跳,黑着脸没说话。
兰心会错了意,恨铁不成钢的道:“哎呦公子,都说了那酒水是助兴的,不伤身体的,可以饮一些!您怎么就不听呢?做这样的事儿,最重要便是第一次,第一次印象不好,那往后可就完蛋了!”
胤禛:“……”
四爷胤禛可没心情听兰心的“谆谆教诲”,大步离开了花所,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两个人走出来,朝着庆丰楼跑堂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那庆丰楼的跑堂儿脚程不快,被云禩和胤禛轻而易举的赶上。
云禩不动声色,笑道:“这不是庆丰楼的堂倌儿么?”
堂倌立刻打千请安:“给四爷和八爷请安!”
云禩有一搭没一搭的道:“这是去哪里呢?庆丰楼不忙?”
“嗨!”跑堂儿的道:“前些日子不是闹了一场误会么?就是出痘。”
是了,那天云禩也在,突然有人发热,晕倒在了庆丰楼,大家以为是出痘,吓得全都跑掉了,自从那之后,庆丰楼的生意冷清了不少,都没甚么人过来吃饭。
堂倌儿抱怨道:“清闲了好几日,没甚么人上门,不过现在好了,最近接了一单生意,就是要把饭菜送出去。”
堂倌儿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送到这条胡同的窑子里,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一顿要吃这么多,好酒好肉,大鱼大肉的。”
云禩打听的就这个,道:“有人点了你们庆丰楼的菜?”
“是啊,可不是么?”跑堂儿的道:“点了好些,而且一连点了好几日,说是一直要送到元旦为止,每天都是许多菜,足够十来个人吃的,出手也大方的很。”
十来个人,一直送到元旦。
看来全都对上了。
云禩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解决这些投毒之人的好法子,不惊动任何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能将天花病人转移,避免元旦国宴的大型投毒。
眼下就是现成的好法子,如果能和庆丰楼合作,偷偷在饭菜里加入一点东西,让那些人吃了毫无抵抗力,岂不是就方便多了?
云禩的眼神灵动,微微晃了晃,随即对跑堂儿的笑道:“堂倌,我要和你们掌柜的谈一谈。”
“掌柜的?”跑堂儿的一阵奇怪,不过还是点头答应,毕竟八爷是贝勒爷,说不定有甚么大生意呢。
胤禛听他一开口,便知道云禩是甚么意思。
跑堂儿的带着云禩和胤禛回了庆丰楼,大家刚一进庆丰楼,就看到了太子、大爷、老九和老十,四个人正在庆丰楼用膳。
老九招手道:“哎,四哥八哥!这面儿!”
云禩道:“你们也在?”
老九道:“八哥,你可不厚道啊,一整天都找不到人,我还去你府上找八哥来着,结果下人告诉我,八哥和四哥出门去了,叫我好等,等了大半日都没见到人影儿,没成想你们也来庆丰楼吃饭了?”
老九絮絮叨叨的道:“四哥八哥,你们一整天做甚么去了,也不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