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脑海中蹦出了第一个念头,然而还想继续想柳濛为什么不说这事解药以及解药从何而来时,他就感觉体内力量突然紊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尘世的某处,瀑布的流水滔滔不绝。鲤鱼在湖中四处游窜,飞鸟持续长鸣,溪边的垂柳惬意的被风梳洗着秀发。再加上水边点水的蜻蜓,花丛中飞舞的蝴蝶,空气中都流动着一股清新明丽的盎然。
萤惑步履阑珊地走到枯死的老树桩上坐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离开天宫,只是带了一身伤痕回到故地——武曲临终时和他最后待的地方。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调整坐姿,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便朝四周张望起来。
这里似乎什么也没变,但也好像变了一些东西。
没变的是这里的景,而变的是由两人变为的一人。
彼时的武曲已经耄耋之年,如同沟壑般的皱纹爬上了他的脸颊,脸上的老年斑也如繁星挂于苍穹。即便是这样,也能从他的五官中,看出他年轻时俊美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谢谢你能够一直陪我。”武曲躺在萤惑的怀里,轻声诉说着。
而萤惑容颜依旧,仍未见老。
“呵,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萤惑没有顺着回答,他伸出手,为他整理斑白的头发,“要说实在的,我应该对不起你才是,你的王位没有做太久。”
在那个时候,虽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种继位方式已经深入人心。但原始遗留下来的皇族间的禅让也未被抛弃。
所以在武曲在位的七八年里,他和萤惑一起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随后将王位和平让给了同宗族的一位族弟,也是一位有才之人,在他接手后,国家愈加富强。而他们两个则像闲云野鹤般在四方世界游历,乐不思蜀。
“就先在这儿吧,不走了。”我的身子骨也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奔波劳累了,就在这儿待着吧,待到我阖眼。
武曲想伸手去触碰萤惑,但奈何收拾不上劲,举到一半手就掉了下来,还好萤惑接住了他,并将他覆于自己的脸颊上。
萤惑柔柔地说:“好,就呆在这儿,不走了。”
于是直到武曲彻底阖上眼的那一天,他们再也没有到达过其他地方。
天边霞光渐烈,秋虫躲在草丛里吱吱鸣叫,于惨淡的夕阳边吟诵着终夜的到来。黑云逐渐在天边聚拢,暗芒闪过,为他们写下终章。
萤惑恍过神来,他知道自己是在念,在念以前的时光,以至于他不敢往后看。
像寺庙中的神像,承载着内心渴求,在岁月流淌,香火环绕间,接受着一个人的朝拜,直至海枯石烂,残缺不堪。
萤惑阖上眼,静静地倚在木桩上。
他现在感觉好累,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时光像流水一样在他身边躺过,与清醒的界限虽在咫尺之间,却又遥不可及。
天宫处,醒来的开阳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向前走了几步,却仿佛驻留在原地。
他喘着粗气,似乎胸膛十分空旷,有些窒息,连身体仿佛都不像是自己。
“这里是哪?”
“你自己。”
没想到只是随口的一说,居然真的有人回应,这不免让他警觉起来。然而等到回应的人露出面貌时,饶是他,也不由得一震。
【未完待续】